好在有風。
風告訴了他許多信息,也給他提供了更省力的回球方式。
他必須集中所有的爆發力才能跟上越前的速度,這讓他揚起手臂的動作顯得慢了一步,並且蓄力不足。
手臂的肌肉已經很酸痛了……但利用風和球拍的轉動,再加上身體移動時的慣性,也能達到想要達成的效果!
將手臂的技巧分散到全身,手臂的一部分旋轉力換成身體的旋轉和手腕的帶動。
網球劃過一道弧線後,在越過中網後斜飛著落地,又擦著地麵而過。
它距離地麵不算非常近,但山頂的球場也不如標準球場那麼平整。太多的擊球,和之前打出的坑讓球場凹凸不平得很嚴重,於是網球在摩擦在地上時,也因為地上的坑和凸起進一步加重了旋轉,讓它好幾次幾乎要彈起來了,又重新貼著地麵擦過。
越前睜大了眼睛,看著從自己球拍下劃過的球。
“這是……?”他猛地轉過頭去看仁王。
“飛燕還巢,是叫這個吧?”仁王道。
越前看著這一幕:“這可不是不二前輩的‘飛燕還巢’啊……MADAMADADANE!”
仁王歪過頭笑了笑:“至少效果看上去挺像的不是嗎?”
他說完這句話以後深深呼吸了兩次,才接下去對著越前道:“最後一個球。把握住機會啊,青學的小不點。”
越前:“……最後一個球,我會得分的!”
他沒有進入天衣無縫。
這是當然的,以他現在的心態沒辦法進入天衣無縫的狀態。他太想贏了,而這種執念與天衣無縫所需要的“隨性”和“純粹快樂”相違背。如果他和仁王是公平的網球比賽,那麼他自然能在球賽裡進入天衣無縫,但這是“車輪戰”,三球的規則,和仁王已經接近極限的事實讓越前沒辦法忽視。在這種情況下他一邊無比想贏,一邊又清楚就算贏了也不代表是自己實力更強,而更像是“乘人之危”。
如果仁王知道越前在想什麼,大概會告訴他,“沒必要糾結這些,所謂成王敗寇,勝利就是勝利,失敗就是失敗,不需要去考慮太多前置條件”。
但仁王不知道越前有些矛盾的心態。
他竭力調整自己的狀態,又將注意力集中起來。
那個小鬼會用出怎樣招數呢?還是越前發球嗎?不一定,進入無我狀態後,這個小鬼可以使用的技巧有很多!
但越前扔起網球,卻還是選擇了外旋發球!
仁王深深吐氣。他像是在聽網球的聲音,又像是在估量風速。短暫的停頓後他矮身,握緊了球拍。
是最後一個球,但同時體力條也見底了。
仁王前衝時稍微踉蹌了一下,感覺到手腳都無比沉重。不過這也在他的計算範圍內。咬牙驅使身體肌肉動起來,再多堅持一秒也好,所剩無幾的精神力也裹在身體周圍,呼吸的注意力也是。
他仿佛能看到氣流通過自己身體內臟再浸透到細胞裡,而這給他提供了稍許能量。
不需要進一步觀察,是提前計算好了,哪怕閉著眼睛都可以揮舞球拍——仁王抬起手。
這是簡單的截擊,甚至看上去像是隨便抬手擋了一下。
但實際上網球在球網上滾了一下,抵消掉力量後才回彈,打在球網上後順著球網滾了一段距離,才輕輕往下落。
“這是丸井的走鋼索吧。”向日眼神複雜地看著這一球,“但這樣隨便打出來,未免太氣人了!”
“……不是隨便。”日吉卻認真道,“不是隨便。”
向日:“你到底站哪邊啊?”
“前輩,仁王前輩很強!”日吉握緊拳頭,“我會……以下克上!”
越前已經做好了對攻的準備,卻沒想到仁王突然收力。這就像是衝刺到達重點時不是選擇加速而是輕輕跳了一下翻了個跟鬥。超出預料的打法讓他反應慢了半拍。
這之後他才反應過來,這球……三球已經到了!
落球落地之後仁王鬆手讓球拍落在地上:“結束了,不開業了。”
他直接往後倒,卸力的瞬間暈頭撞向。
不過理智讓他不想太狼狽,因此他最後也隻是坐在地上,而沒有躺下去。
……主要是太多土了,躺下去也很臟。
而這時候他注意到自己還在呼吸法的狀態中,並沒有感覺到負擔。呼吸讓他一部分注意力始終放在自己的身體上,也支撐著他明明體力條全空了還能做些基本的行動。
桑原這時候衝上來,緊張地看著他:“沒事吧?要去看醫生嗎?”
“……那也沒有到這種程度。”仁王安慰桑原。
他抬起手遮住自己的臉,抱怨道:“太曬了。”
“曬太陽補鈣。”柳說道。他給仁王遞了運動飲料,大概是他自己的那份。仁王看他:“你給我了你自己不是沒有了嗎?”
“我當然還有。”柳說。
仁王就指著旁邊的三船教練:“那邊的大叔真的會給你們分配足夠的水嗎?不是都吝嗇到不給你們吃飯了嗎?”
三船額角跳動著青筋:給你們關心隊友的機會,居然還……
“你們這群失敗者,彆圍在這裡了!還要我催促嗎?!全部先跑到山下再跑回來三圈!”他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