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佑瑤立馬欣喜地對著老奶奶道:“謝謝奶奶邀請我們,那我們先幫奶奶把剩下的傘賣完吧。”
“好,好啊。”老奶奶倒也沒跟他們客氣,主要是她也看出來了,這兩孩子長得俊,有他們在,這批傘怕是不用多久就能賣光了。
果然,一百元一把傘,分分鐘賣光了。
兩人幫老奶奶收拾好攤位,就跟著她去了她家。
老奶奶夫家姓李,家住薌舟楊柳湖畔一棟吊腳樓,粉牆黛瓦,前街後湖,是十分典型的江南古建築,君佑瑤一眼就喜歡上了這裡,興奮地拉著顧礪寒讓他幫自己拍照。
顧礪寒拿著相機做他稱職的攝像師,他鏡頭下的女孩笑容比花還要燦爛,比天上的太陽還耀眼奪目,讓人舍不得移開目光。
“老頭子,我回來了。”李奶奶推開老舊斑駁的木門,像推開一扇曆史的大門。
小院樹影搖曳,從樓簷到樹梢,院中那一片到處都掛著紅紅綠綠的油紙傘,乍然一見,好似走入了憂愁的雨巷,擋住了那半頃的日光。
院中一名穿著素衣長褂的老爺爺坐在一個長方形桌案前,正提筆作畫,聽到李奶奶的聲音偏過頭來,眼底是滿溢的柔情,“怎麼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是不是累了?”
“不累,就是遇到兩個好孩子幫著我把傘都賣光了。”李奶奶說著笑吟吟地拉過君佑瑤的手給李爺爺介紹,“就是這閨女和這俊仔仔。”
老人順著目光望過來,將少女和男人的身影籠進眼裡,一瞬神情微驚,看向顧礪寒的目光中帶著懷念的味道。
他站起身走向神情冷淡的顧礪寒,在幾人不明所以的注視下問道:“你是不是……薛家的孩子?”
顧礪寒皺眉,望著麵前頭發花白的老人,低聲回答:“我姓顧。”
老人一愣,“顧?怎麼會是顧?”
李青十分驚訝,他看著麵前這張臉,似乎又恍然大悟一般道:“對了,少奶奶是姓顧沒錯,你跟少奶奶長得很像,但你怎麼隨了母姓?首長他能同意嗎?”
這下君佑瑤也覺得神奇了,敢情他們這是他鄉遇故知了,不過顯然這並沒有讓顧礪寒覺得高興,反而他身上隱隱有種壓抑地憤怒在不斷擴散。
“他們早就離婚了,我跟薛家沒有絲毫關係。”
顧礪寒一貫麵冷,但現在的他看上去更加冷酷無情,甚至還帶了幾分殺意,君佑瑤心一跳,伸手握住了他放在褲腿邊上的手。
她覺得,此時的顧礪寒需要異性體溫的安慰。
顧礪寒回眸看了她一眼,眸色漸暖。
李青當了許多年的兵,哪怕現在老了也不會絲毫察覺不到顧礪寒身上氣勢的變化,回想這幾年聽到的一些事,心下有些了悟,歎了口氣轉移話題道:“謝謝你們幫了我家婆子的忙,快彆站在門外了,進來吧。”
所有人,包括李奶奶都沒再提起方才的話題,君佑瑤一直拉著顧礪寒的手,兩人在老兩口的介紹下逛著這風景獨特的吊腳樓,欣賞李爺爺的紙扇作品,並在這裡拍下了一張又一張動人又美麗的照片。
薌舟的夜晚在靜悄悄地靠近,李家兩老留下兩人吃晚飯,他們並沒有拒絕,兩老開開心心的準備去了。
君佑瑤坐在爬滿常青藤的閣樓窗前,偏著頭望著下方的傘院,深紅色晚霞映著她的側臉,美得如詩如畫。
顧礪寒雖然有恐高症,但閣樓的位置並不高,他沒有抗拒,就蹲在不遠處不停地按著快門,像是拍上了癮,或者說是舍不得鏡頭裡的少女。
“過來,我們拍一張合照。”君佑瑤轉過頭對他伸出手,眸裡映著天邊的火,熱烈得讓人移不開眼。
顧礪寒點點頭,設置好相機,然後聽著她的指示在她身邊坐下……
紅彤彤的晚霞映照下,綠藤纏繞著斑駁老舊的木窗,漂亮的少女與精致的男人在那裡並肩而坐,拍攝了他們人生中第一張合照。
從此以後,山河萬裡,佳期如夢,堆疊成一副恒美的畫卷。
“他們是家族聯姻,彼此沒有感情。”他坐在她身邊,眼睛望著相機的方向,毫無預兆的開口,君佑瑤安靜地做一個聆聽者。
他的語氣很平淡,像在說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我母親嫁進薛家三年,一無所出,所以他們在兩家長輩的支持下離婚了。”
“他們剛離婚沒多久,我母親就被查出懷有身孕。”
“她是個很倔強的人,所以不顧所有人的勸解,死活不同意薛家複婚的要求,然後把我當私生子一樣生了下來,所以我和所謂的薛家毫無關係,我一直都姓顧。”
所以李爺爺一開始說他是薛家人,其實並沒錯。
“姓顧好,你瞧我姓君,咱們倆的姓組合在一起,就是若為君顧,嘿嘿嘿!你要是姓薛了,咱們豈不是變成軍靴組合了?那得多難聽!”君佑瑤打趣著,說到最後自己都笑了。
顧礪寒偏過頭看著身旁笑顏如花的少女,突然抬手捧住她嬌笑的小臉,將自己的唇狠狠地湊了上去。
吻,滾燙如火,點燃了兩人身後翻騰著的火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