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無論如何他都得撐下去。
“夫人,您的信。”那名律師把粉色信封遞到季霜蘭麵前。
季霜蘭雖然早就跟艾福生坦誠相見,但哪怕如此也沒辦法真的確定自己是他今生唯一的選擇,所以現在的她有些激動,緊張的握了握自己的手,正要抬手從律師手裡接過那封信,原本坐在她右手邊的妹妹季雪芙突然搶先伸出手拿走了律師手裡的信。
“雪芙,你乾什麼?”她想伸手去搶回來,卻被季雪芙一把擋了開來,差點把她從椅子上推倒,艾福生見此連忙跑到她身旁抱住了她。
季雪芙什麼話也沒說,直接把信封拆開來展開了裡麵的信紙。
艾福生喜歡華國文化不是說假的,他的華語說得好,他的漢字寫得同樣流暢工整。
季雪芙在看到信的開頭時,眼裡早已含著的淚水終於控製不住的流了下來。
“霜,我愛你,從第一眼見到你開始。那一天見你,你像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貓,明明稚嫩弱小,卻強撐著佯裝自己是隻凶巴巴的母老虎,你不知道你在我眼裡有多可愛……你受到驚嚇的樣子,你害羞臉紅的樣子,你偷偷哭泣的樣子,都美好的像昨日的光景,那是我從來沒有過的情動。”
“但那時的我並不知道你還有長相一模一樣的姐妹,我見到季雪芙時以為她就是你,所以才犯下了大錯,將你們姐妹四人拖入了這個解不開的結裡。對不起,我知道我的很多做法已經傷了你的心,我知道自己在關於你的事情上很不成熟不理智,對你做了許多不好的事。”
“我隻是想從你嘴裡聽到你說一句愛我而已,因為你從來沒說過,你總是遠遠的看著我和你的姐妹們說笑,不靠近,不嫉妒,讓人覺得你隨時都會離我而去。”
“因為我老了,你卻如此年輕,我總害怕自己配不上你。”
“……”
“霜,我隻想告訴你,唯你我愛。”
“我們結婚吧?”
如果這封情書是艾福生寫給季雪芙的,那她一定喜極而泣。
但這封信卻是寫給她姐姐季霜蘭的,所以季雪芙隻會……因愛生恨!
她憤怒的將手裡的信紙撕成了碎片,狠狠扔向了滿臉心疼的季霜蘭,碎紙屑灑在季霜蘭臉上身上,像飄落的粉色雪花,但並不讓人覺得美好。
“季雪芙,你不要太過分了!”艾福生雖自覺虧欠了她們姐妹,但並不代表他能容忍季雪芙傷害季霜蘭。
“我過分!我無怨無悔的跟了你五年你卻說你唯愛她一人了,你就不過分嗎?”
“季霜蘭到底有什麼好?她軟弱無能,除了畫畫之外一無是處,但你為什麼偏偏要選她?明明我才是那個最愛你的人!”
季雪芙原本明媚開朗的臉早就扭曲如惡鬼,也不管在場那麼多人看著,衝著艾福生大喊大叫,秀麗的短發隨著她的動作狂亂的舞動,像撲火的飛蛾。
“雪芙,你冷靜點。”季風荷上前想要安撫她,她理解小妹的痛苦,但現在真的不是發瘋的時候。
季雪芙並不接受她的好意,“季風荷,不用你來做好人,你以為沒人知道你從季霜蘭那裡悄悄偷走了石濤那副《山水圖》燒掉的事嗎?你就是不想讓艾福生知道當年賣畫的人是季霜蘭吧?你想讓他在我們四姐妹裡舉棋不定,讓他無法確定究竟誰才是他要找的人!你甚至還在季霜蘭的房間裡裝竊聽器,想知道她和艾福生當時發生的事情,因為那樣你才能毫無破綻,才有機會成為他的女人!”
“而且你這麼多年明裡暗裡一直擠兌季霜蘭,你以為我們看不出來嗎?季風荷,你的溫柔大方都是裝出來的而已,其實你比誰都要無恥小人!”
君佑瑤從季霜蘭那裡聽過當年她賣畫遇到艾福生的事,所以能從季雪芙這些沒頭沒尾的話裡猜到一些當年的真相。
恐怕季霜蘭和艾福生都被這季風荷和季雪芙坑了,或者也有季雨桐的份,因為她們撒了謊,並且動了手腳,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麵,也不知究竟是愛情迷了她們的眼睛,還是金錢讓她們喪失了理智!
沒想到競拍的最後還能看場戲,今天果真是不虛此行。
既然如此,那她就順便幫季霜蘭一把,給這場戲添把火好了,手裡的最後一個魔靈放出,下了指令讓它疊在了季風荷身上。
季風荷被妹妹當眾曝光了黑料,臉色早就十分難看了,她躲避著艾福生和季霜蘭如影隨形的視線,理智告訴她必須冷靜,但恐懼和多年的憤恨卻讓她更加想要爆發,再被魔靈這麼一影響,哪裡還能憋得住火氣?
她隱忍這麼多年,到頭來不過也是一場空,憑什麼到最後還要被妹妹指責?
這麼一想,她更加憤怒,抬手狠狠抽了季雪芙一巴掌,一直掛在臉上的溫和賢淑早已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