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胖乎乎和圓滾滾還是覺得他在家裡很懶,但當他真正和陸沉兩隻蟲獨處的時候,這倆機器管家也看不到他的具體行為。
——
也就不知道顧遇在某些時候有多孜孜不倦了。
不然你當陸沉從A級進化成S級有這麼容易,隨隨便便蓋被子一睡就出來了嗎?
陸沉大概知道可能是自己今天的話刺激到了雄蟲。想想他家雄主習慣了平靜的生活,突然有了這麼大的變故,陸沉終於生出了點於心不忍的情緒。
所以他就沒怎麼拒絕。
所以揉著揉著,兩隻血氣方剛的成年蟲就滾到了一起。
所以他倆完美地錯過了今晚帝國新聞關於陸沉受傷,即將退役的報道。顧遇抱起雌蟲就一個衝刺,衝進了二樓他倆房間裡,將門重重闔上。
這速度絕對是查爾斯見了要驚破眼球,顧遇小學班主任見了要罵孫子。
——關於班主任這事,其中其實有點淵源。
顧遇的懶算得上七分天注定,自小便展現出了與其他幼蟲與眾不同的一麵。
說來不過是顧遇小學被同桌坑去參加運動會百米衝刺,班主任特意問過他有沒有問題,結果小時候就不做蟲、隻做懶蟲的顧遇一聲都懶得吭。
班主任見這隻小雄蟲這麼鎮靜,以為高手就在民間,顧遇說不定還會為他們班級爭光添彩,於是當天拉了全班蟲去操場給他加油。
其實當天參賽的小雌蟲選手們見他長得這麼好看,都有意放水,讓這隻小雄蟲得第一。
奈何顧遇實在太白給,被趕鴨子上架跑了兩步半,就往地上一屁股一坐,開始長籲短歎。
是的,兩步半。
班主任還滿頭霧水:“顧同學是不是扭著腳了啊,你們快派蟲上去看看!”
還是顧遇的雌蟲親哥——顧奚在一旁涼涼道:“老師您放心,我弟他蟲沒事,隻是跑累了歇歇而已。”
班主任:“……??”
他剛剛沒看錯,這孫子隻跑了三步不到吧?!
於是,經此一賽,顧遇賽出風采,賽出激情——被他班主任拉進了以後幾年的小□□動會參賽黑名單。
*
第二天顧遇從被窩裡懶洋洋地爬起來,伸了個懶腰,覺得今天陽光真不錯。
實際上,光腦提醒他,現在已經日上三竿正午時分了,能陽光不錯嗎。
顧遇撓撓亂蓬蓬的滿頭白發,習以為常。每次他和陸沉胡鬨一夜,起不來的絕對是他,不會是
陸沉。
身後長長的頭發鋪了雪白的床單一床,顧遇本來打算用手指梳一梳將就過去,可底下一團全打成了結。
顧遇又開始糾結——剪長發和留長發到底是哪個更費力一點?從長期效益來看,剪頭發累也隻累一時,留長發則是遺禍萬年。
但……陸沉好像挺喜歡他留長發的。彆問從陸沉那張沒表情的臉上,他是怎麼知道的,問就是蛔蟲的直覺。
對顧遇來說,糾結也挺累蟲的。於是他快刀斬亂麻,還是決定不剪了。
梳不直顧遇就不梳了,直接拿起櫃子邊的頭繩一把全捆起來。捆著捆著,他忽然醒悟了一件事。
陸沉不應該比他先起來啊,他怎麼下床的?而且輪椅也在樓下啊。
顧遇頓時後悔自己失算,昨天還暗暗發誓要照顧好陸沉,勢必讓他覺得受傷後和受傷前一個樣。
但今天早上他就習慣性睡了懶覺,留下陸沉一個蟲去收拾爛攤子。
輪椅胖乎乎它們可以送上來,但下床時他不會磕著碰著吧?
顧遇趕忙捆好頭發,趿起拖鞋開門,往樓下邊走邊探腦袋去看陸沉在哪。結果陸沉沒看到,布萊恩那張皺成橘子皮的臉先映入他眼簾。
顧遇:“……”
接著又是跟著布萊恩的三個雌蟲乾事,站在布萊恩坐的沙發後,與對麵沙發上的陸沉對峙。
輪椅就放在沙發旁,顧遇再三看了看,確定陸沉身上沒磕著碰著才放下心來。
儘管雄蟲保護協會副會長——雄蟲布萊恩都親自到他家來慰問了,顧遇還是一點慌裡慌張的情緒都沒有。
說實話,他懶都懶得看布萊恩和那三個雌蟲乾事一眼。轉頭、抬頭它不累嗎?看彆蟲,眼睛它不累嗎?
所以他隻看著他家賞心悅目的少將,懶洋洋地從樓梯上拖拖遝遝地下來。
陸沉因為麵對他這一方,最先看到他。
“雄主,你醒了。”
他喚了一聲,對麵的四個蟲也轉過頭來看他。
顧遇雙手插著兜走過來,行動之緩慢,可以從他身後晃都不晃一下的長馬尾看出。
他“嗯”了一聲,給陸沉一個反應,然後終於走到他身邊坐下。
圓滾滾正在滾動圓圓的身體,看起來十分艱難,移到布萊恩腳邊,給客蟲遞上
一杯茶。
布萊恩沒看它,還是他身後的一個年輕亞雌乾事過去彎腰,接起茶杯,再畢恭畢敬地遞給布萊恩。
布萊恩這才矜傲地接過,慢條斯理喝了一口。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看得對麵的顧遇看得直牙酸。
這邊胖乎乎也過來,給顧遇遞上清晨第一杯營養液。陸沉下意識彎腰,也想替顧遇接起來。
顧遇雖然平時懶慣了,但今早上才剛批評過自己不夠照顧陸沉,現在怎麼敢讓蟲替他彎腰。他按住陸沉,自己一彎腰,就將杯子撈了起來。
陸沉看見對麵的布萊恩皺了皺眉,但沒有在意。
說句實話,對陸沉而言,隻要是他家雄蟲想,無論是癱著不動還是打算主動來,都沒有兩差。
布萊恩這隻雄蟲挺有意思的,陸沉和顧遇都這麼覺得。
老貴族出身,自視甚高,頭腦迂腐,非常的大雄蟲主義。
顧遇也算是貴族出身,隻是他家從顧遇雌父起便枝零葉散,隻留有他雌父一脈,承襲了家族的爵位。
顧遇他祖父為了家族繁衍,招了個贅婿入門,也就是顧遇他雄父。把唯一的雌子安頓好,老祖父才安心閉眼離去。
顧遇對他雄父的印象其實很淺。記憶裡他雄父老是不歸家,在外和一乾雄蟲朋友成天混來混去,然後在他三歲時死於一場車禍。
可以說,顧遇和他哥幾乎是被雌父一手拉扯長大的。但顧遇從小並不缺少和成年雄蟲們打交道。
老貴族的那個圈子嘛,在現在的帝國,就跟尷尬的皇室一樣,外麵堅持著貴族的高傲和體麵,錢包又的確一天比一天縮水,想裝逼都裝得心虛。
一句話形容,就是尷尬他雌父給尷尬開門——尷尬到家了。
於是,貴族們就跟喜歡和自己圈裡那幫蟲玩。說好聽點是不屑於結交平民,說直接點就是抱團取暖,自己玩自己的。
這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誰家有個珍稀的雄蟲出生,那消息第二天便能傳遍首都星大小貴族家庭。
顧遇出生的當天下午,就被貴族的成年雄蟲們挨個抱了個遍。
除了雄蟲,當然還有少數地位高的雌蟲。
就連帝國皇後——整個帝國名義上最尊貴的雌蟲,都抱著他誇道:“這個小雄蟲模樣長得真好看。”
“隻可惜我家的那隻雌子已經訂了親,不然這麼好看的小雄蟲,我可舍不得放手啊!”皇後對顧遇他雌父半開玩笑道。
但也幸好皇太子訂了親,那時眼皮子都懶得睜開的小嬰兒顧遇,幸運地逃過了被強征為“皇太子妃”——即所謂的太子親王殿下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