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後,顧遇也覺得這話忒有些老流氓,發絲下的耳垂也悄悄紅了。
他一時有些束手束腳,麵對已經從他的攻勢下緩了下來,漸漸恢複了從容淡定姿態的陸少將,更加束手束腳,像個剛談戀愛的傻小子。
陸沉忽視自己耳朵尖上的滾燙,揪住顧遇的衣領,把白發雄蟲扯下來。
他啟唇,牙齒輕輕咬在顧遇的喉結上,沒咬下去,隻是輕輕廝磨著。
這樣簡單的動作,顧遇也被他搞得麵紅心跳。
“遇遇,就這?”
陸沉廝磨著顧遇喉結的唇裡帶出話語,沙啞而低沉。
“想睡我?”
麵對這樣的陸沉,顧遇更加難以招架。在不乾實事,隻搞挑逗這一方麵,有時候外表老乾部的陸沉比他更像老流氓。
顧遇的喉結吞了吞。
突然他有些尷尬地道:“陸沉……我餓了。”
“……哪種餓?”
陸沉正在解顧遇的領帶,沒理解到他是哪種意義的餓了。雄蟲在家一般穿得很隨意,今天是因為出門麵試,換上了一身正式的西裝三件套。
陸沉正在解下的領帶,還是今早他親手替顧遇係上去的。
顧遇稍稍動了動,埋著腦袋不說話了。
陸沉覺得奇怪,停下動作正要細問他,就聽見了雄蟲肚子裡傳來的那陣“咕咕”聲。
陸沉:“……”
他啞然失笑,揉了揉不好意思的雄蟲的腦袋:“原來是這個餓了。”
“我給你熱熱菜,今天還剩了一些,我煮多了。”
陸沉正要起身,被顧遇按了回去:“熱熱嘛!小事,我來。”
他領帶被陸沉解了一半,也懶得搭理隨它去了,穿上胖乎乎送過來的拖鞋,開燈去往廚房。
冰箱裡果然還剩了一些菜。
“我最喜歡的辣香排骨!”廚房裡傳來顧遇的驚喜聲,“還有粉絲丸子湯!”
“柳真今天來我
們家吃飯,竟然都沒有吃完!”
陸沉指揮光腦將輪椅移過來,又坐在沙發上看他忙裡忙外,若有所思道:“你今天晚飯沒有和愛爾維斯吃?”
顧遇正守在微波爐前,頓了頓,還是實話實說道:“那飯吃不下去。”
說著,他語氣還帶了點委屈:“陸少將,他對我心懷不軌。”
那就是主動投懷送抱了。
陸沉可太清楚這些雌蟲為了勾搭雄蟲,都能做出什麼事。從某種方麵來說,愛爾維斯都算是手段比較光明磊落的了。
說起來他對這個愛爾維斯印象還挺深刻的。
當年調查顧遇時,陸沉就明顯注意到了愛爾維斯這個名字。顧遇第一個交往的男朋友不說,交往時間還超過半年,是雄蟲任期最長的交往對象。
當時陸沉還拿愛爾維斯比對過自己。
愛爾維斯不是亞雌,他也不是亞雌。愛爾維斯長得好看,他也算長得好看。愛爾維斯很溫柔,喜歡微笑,他……
不溫柔,也不喜歡笑。
怎麼看他都不屬於雄蟲會長期交往的類型。
但後來的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他也高估當年顧遇與雌蟲交往的標準了。他雄主明顯是哪個上來告白,看得又順眼就同意,然後看膩了又換掉了,完全沒有標準而言。
現在想來,當時拿愛爾維斯來比對自己,的確是被戀愛衝昏頭腦的傻子才會乾的事。
微波爐“叮咚”一聲響。
陸沉操控輪椅,從門口拿好琴箱和花枝回來。
這些天他已經完全熟練掌握了如何操控輪椅,早已從剛開始連腳刹都不知道關,變成了如今的得心應手。
如果有操縱輪椅大賽,陸沉鐵定能跟他在機甲大賽上大獲全勝一樣,橫掃輪椅操縱大賽。
他做任何事情,都會卯足勁做到最好,直到無可挑剔。
顧遇正把熱好的菜放在餐桌上,回頭看見陸沉拿了東西過來。他在餐桌前坐下,有些可惜道:“花好像有點蔫了。”
陸沉找了個花瓶將花枝放進去,仔細看了看,道:“還好,灑點水還可以開一會兒。”
他們家由於陸沉常年在外,顧遇在家但懶得動彈,幾乎很少放花啊草啊之類的東西。不好打理,也懶得打理。
現在添了這麼一株淡
粉的花枝,放在雪白牆麵前的高腳桌上,多了那麼些生氣。
顧遇看了也覺得好:“我隨手那麼一折,少將你這麼一打理,就好看了好多。”
陸沉望著那瓶花,沉吟道:“糙漢的審美?”
顧遇散漫地挑著盤子裡的菜,挑眉道:“怎麼,還不許糙漢有審美?”
陸沉失笑:“快吃你的吧。”
顧遇夾了一筷子肉丸塞進嘴裡,忽然想到:“啊,對了!陸沉,我光腦落地上摔壞了,你幫我看看。”
陸沉接過他遞來的光腦鏡片,瞧了瞧:“問題不大,我修一修就好了。”
陸沉原本是開機甲的,這年頭開機甲也還得會修機甲,畢竟戰場無眼,萬一哪天流落荒星機甲壞了,還沒地方修,隻能坐等完蛋。
陸沉從不做沒把握的事。所以業餘時間學的機械修理,水平也遠遠夠修個光腦了。
顧遇也愛掰扯機甲,比起陸沉的考量,他就純粹是因為興趣愛好。
顧遇邊看陸沉修他的光腦,邊吃飯,忽然回憶道:“陸少將,你當年泡我,好像就用的教我學機甲這招?”
陸沉修光腦的手頓了頓。
他臉不紅心不跳,十二分的淡然,繼續修理,並承認道:“願者上鉤。”
顧遇也感慨道:“我也沒想到,我對機甲的那一點興趣,竟然還能持續到我倆結婚後。”
他很少對一件事物抱有長期的興趣,對小提琴如是,對搖滾也如是。但機甲,的確是他從剛上小學開始就保持到現在的興趣了。
冥冥中還替他倆牽了紅線,挺神奇的。
他吃完了這頓遲來的晚飯,懶懶地伸了一個懶腰,四肢懶散癱在椅子上。
他一隻手在桌上支著腦袋,邊看陸沉修光腦,邊因為吃累了歇一會兒。
胖乎乎和圓滾滾伸出長長的機械手,將桌上的盤子收走。
半晌,陸沉道:“修好了,過來試試。”
顧遇終於動了動,懶洋洋地慢慢走過去,撲倒在陸沉懷裡,又漸漸滑落在他雙膝上,兩隻腿跪在了軟綿綿的地毯上。
他整個腦袋窩進了陸沉懷裡。
陸沉輕輕拍拍他的白毛腦袋:“雄主,試一試。”
顧遇一頭白毛的腦袋稍稍動了動,就徹底沒動靜了。
陸沉見他實在累極,趴在
他膝蓋上就睡著了,又想起雄蟲今天一天豐富的經曆,也替他雄主覺得累。
真是奇怪,找個工作都這樣了,居然還沒說要放棄養家。
陸沉的手輕輕撫摸過他的長發,細致地一寸一寸。
陸沉原本注視著雄蟲一轉不轉的目光,漸漸落到了自己的腹部。
他漸漸目光幽深。
他不該鬆懈的。擺在他麵前的,除了雙腿癱瘓,還有另一個越不過去的坎。對生育繁衍至上的蟲族來說,沒有比這更大的罪了。
如果顧遇知道。
如果雄蟲保護協會知道。
比起被強製婚配,比起那點微不足道的占有欲,他得為雄蟲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