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遇上手就摸住陸沉小腹:“對呀,這裡麵還有一個……呃,等等……”
顧遇發現他好像乾了一件大蠢事。
這裡居然是、平、的!
陸沉按住了他放在自己腹部的手,聲音微不可聞地喃喃:“裡麵……還有一個?”
顧遇掐了自己大腿一下。
“嘶……”他疼得蜷住身體,緊緊抱住他家陸老師。
果然陸沉注意力被轉移回他身上,緊著眉問:“遇遇,沒事乾嘛掐自己?”
顧遇把臉埋進他懷裡,無顏抬頭:“我太蠢了,親愛的。”
果然覺不能睡太多,本來腦子就不太聰明,結果越睡越傻。
陸沉也察覺出來了:“遇遇,你是不是做了個夢,夢見我懷孕了?”
顧遇舉手起誓:“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做這種夢的,陸老師,你信我,我也覺得那個夢無比詭異——處處都很詭異!”
陸沉說:“所以你不是因為很想要一個孩子?”
顧遇點頭:“嗯,噩夢,那是個噩夢!”
他坐起身,借著摟住陸沉腰的力,一把將還在床邊坐著的陸老師抱上了床。
他俯身撐在陸沉身邊,披散的白發在燈光下朦朦朧朧地垂落,他用吻親昵地蹭著陸沉的額頭,說:“親愛的,我有你一個就夠了。”
陸沉靜靜用幽深的黑眸注視他。
顧遇又俯身,長發如瀑將身下蟲罩在其中,他又輕輕在陸沉鼻尖上親了親,抬頭說:“親愛的,今天我說我愛你了嗎?”
陸沉輕輕扯了一下他的一綹發絲。
顧遇隨之低下頭,剛想說“彆扯彆扯,等會禿了”,陸沉的吻便貼著他的唇親了上來,邊吻邊捏著他下頜,占有欲活像圈地。
顧遇斂下眸,自然作陪。
過了好半晌,顧遇才想起:“陸老師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不是說半個月後才回得來嗎?”
陸沉解釋:“事情處理得早,所以我先給自己批了假條。今晚上才剛剛回首都星的。”
“又是驚喜?”顧遇了然,他家陸老師作為一名老軍蟲,能想出來的驚喜也就隻有這種。
卻沒想陸沉搖頭,額頭輕輕抵著他說:“是因為想你了,遇遇,所以給你找個借口算我的賬。”
顧遇一怔,頓時精神到原地坐起。
這不比夢裡還刺激?
他正托著下頜思索著是直接睡呢,還是先搞些花樣呢,還是睡了再搞些花樣呢——顧元帥已經把明天還要上班,繼續接見四十多個事精軍蟲的事給拋到了九霄雲外。
反正按莫爾上校的話,這個國家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那就安安生生躺著吧。
陸沉卻跟著他坐起,摟住他的肩說:“遇遇……”
顧遇察覺出陸老師有重要話要講,於是調整好坐姿,態度端正地作傾聽狀。
他家陸老師卻說起了剛才的事:“遇遇,我清楚自己無法生育,也從很早以前就不會再為這種事而失落了。”
他用額頭抵著微微發怔的白發雄蟲,接著壓低嗓音說:“因為我有你,無論再大的失望都會為你帶來的幸福所填補。如今的我,早已與剛剛出了意外時的自己不同了。”
“所以,我也不希望我們之間有什麼不能提及的事。遇遇,沒必要那麼小心,我已經很清楚你愛我,我也愛你這件事了。”
顧遇鼻尖一酸。
這可怎麼整啊?陸老師成天到晚太犯規了。
但陸沉緊接著溫和一笑——與顧遇在夢裡見到的笑容一模一樣地問:“所以,和我講講,遇遇,是夢裡懷了你孩子的我溫柔,還是現在的我溫柔?”
顧遇心口一窒,試探地問:“……能說,都不嗎?”
陸沉溫和地說:“你覺得呢?”
顧遇嗅出了點味兒:“陸老師,你醋了!你居然連你自己的醋都吃?夢裡的你不是你嗎?”
陸沉翻身而上,把雄蟲摁在床上,無比坦然地承認:“我就是醋了。他能給你生孩子,我就不能。”
顧遇:“……?”
顧遇覺得有必要保護一下自己的清白:“我連那個崽子叫什麼、長什麼樣都不知道,我不認他的!”
陸沉嗬嗬一聲:“寶寶都叫了,挺親熱的嘛。”
“陸老師你才是我的大寶貝,乖,彆生你崽子的醋。”顧遇說,“要不我喊你?寶寶?”
陸沉麵無表情。
耳垂卻倏然通紅。
顧遇故意咬著他耳朵,不住地喊:“寶寶?寶寶?”
陸老師耳朵越來越紅,眼看就要上臉了。
顧遇卻懂了。難怪他在夢裡找了這麼久的寶寶沒找到,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呢。
於是顧遇徹底不要臉了,哄著他家陸老師說:“寶寶,乖,叫一聲爸爸。”
陸沉說:“顧遇!”
顧遇卻越喊越來勁,咬著他家陸老師耳垂說:“寶寶,彆急,我今天陪你,不陪你家陸哥哥,就咱倆玩,記得彆偷偷告訴他哦。”
陸沉:“……”
他挑眉看著他家遇遇:“玩得挺嗨啊,顧哥哥?”
顧遇眨眨眼,表情有點懵:“陸老師,你再說一遍。”
陸沉在他腿上直起身,深深俯視著他,淡淡地說:“顧哥哥,今天隻陪我,彆理你家寶寶和陸哥哥,好嗎?”
顧遇嘗試控製了一下躁動的心,矜持地抿了抿唇:“當然可以。”
但他的心自己有想法,於是顧遇索性放棄控製了,把直接睡和先搞些花樣這兩項任務同時進行到底。
……
這一夜過後,顧哥哥心滿意足。
唯有飽經滄桑的陸老師歎了口氣,感慨了一下他被顧遇遇無限拉低的下限。
但某種程度上,這也算喜聞樂見?
*
周末,巴德兩口子又來他家蹭飯了。
好巧不巧,趕上顧奚也順路來他家蹭飯。
顧遇視線冷冷地掃過這三個來吃閒飯的蟲,由衷懷疑:來他家是等同於下館子嗎?怎麼一輪到周末,天天都有閒蟲來?
巴德卻說:“這怎麼能比呢?老陸的手藝可比館子好多了,再說,下館子還要付錢。”
顧遇:“……”這群蟲來蹭飯還有理了?
陸沉從廚房裡走出來,淡定地支使那兩口子:“很閒嗎?閒就給我買米去,我們家已經窮得揭不開鍋了。”
吃蟲嘴短,拿蟲手軟。巴德不得不站起來和亞爾弗裡德出門買米,順道又從陸沉手裡拿了大截購物清單。
顧遇則支使他哥:“跟我到廚房剝菜去。”
剝著剝著,顧遇想起夢裡那個抱著他喊“舅舅”的小崽子,開始不住打量他哥。
顧奚滿頭霧水:“你看我做什麼?我可有在認真勞動賺取免費午餐!”
顧遇斟酌開口:“你最近,交男朋友了?”
顧奚說:“你交男朋友了?”
顧遇說:“滾。”
顧奚說:“你也滾。老子我一天窮得隻能來你們家蹭飯了,哪有工夫談戀愛?”
顧遇說:“其實我們軍部單身蟲挺多的,要不我給你介紹一個長期飯票?”
顧奚納悶地看著他:“不是說當元帥一天到晚挺忙的嗎?你怎麼這麼閒?”
顧遇涼涼地說:“我隻是擔心,你哪天莫名其妙從某個地方給我抱了個外甥出來。”
顧奚忍不住說:“神經病啊。”
顧遇委委屈屈地看向正在前麵做飯、被迫聽完了這場幼稚兄弟對話的陸沉:“陸老師,他說我神經病。”
陸沉沉默:“……”
顧奚則幸災樂禍:“陸中將這種蟲怎麼可能拉偏架?哼,顧二傻,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陸沉卻平靜地說:“那今天就讓你哥幫我們洗碗好不好,遇遇?”
顧遇點頭:“我覺得十分在理。”
顧奚:“……”
靠,是他輸了!
他就知道,不該和這倆同處一室!
顧奚恨恨咬牙,抱著菜籃子到外麵剝去了。
……
至於顧奚有沒有真在某一天,莫名其妙從某個地方給顧遇抱了個外甥出來,這就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