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說完,她突然一下子被人拉開了。蘇蘇迅速出戲,擰眉看向拽開她的男人。
傅祁眉骨間附覆著冷凝,他說:“我和你對戲。”
蘇蘇頓滯住。他和她對戲?她望向了馮程。
馮程若有所思地觸了觸下巴,“快開始。”
“就接著剛才演。”傅祁鬆開蘇蘇。蘇蘇半天沒動。
“蘇蘇?”馮程不悅道。蘇蘇在心底裡埋下一口氣。她醞釀著情緒,再次抬頭時已經是入戲狀態。
她的唇邊勾著淺淺的笑,像皚皚白雪中開出的的一朵燦爛的,深陷下去的梨渦滲著魅惑人心的弧度。她踮起腳尖,手心放到傅祁的胸口,輕輕地撫摸著,“你的心,可以給我吃嗎?”
傅祁感受到懷中的清甜溫軟,他抬眉,眸光定格在她近在咫尺的淡唇上,從胸腔裡逸出兩個字,“可以。”
蘇蘇攬住他的脖子,往他耳裡吹了口氣,“真的嗎?”
傅祁麵色如常,伸手摟住了她的腰。
蘇蘇一凜,劇本裡沒這麼寫的,劇本裡沒有摟腰的情節。她忍下不適,表情沒什麼變化。但是卻感受到腰間隔著衣服的輕緩摩挲。
“真的。”傅祁嗓音喑沉。
“那你把心給我。”蘇蘇用力在他胸口一按。隨後立馬出戲,她掰著腰上的鐵臂,“已經演完了。”
可是傅祁卻不放她,那雙鐵臂仿佛烙在了她身上。她仰起脖頸,見他直直地盯著她,如深潭的眼眸裡迸裂著仿佛在看獵物的幽芒。
蘇蘇一驚。
夢境中那凶狼的麵孔和眼前的她重合起來。她咽了下唾沫,被凶猛野獸盯上的戰栗感再次生湧上來。
“傅先生。”她強自鎮定,一邊說著一邊想要解出腰間的桎梏。
傅祁指尖在軟滑上撚了幾下,而後退開。
在他們身後坐著的馮程看到這一幕,意味深長地望了望桌麵上的煙灰缸。剛才傅祁看到蘇蘇貼近助理的耳朵,驀地一下將煙碾滅,迅速地去了前麵拉開了蘇蘇,任誰都看到出他為什麼會突然這樣做。
他的眼睛眯成一條縫,白到發亮的短發些微淩亂。他看著蘇蘇,回想起她方才的表演。
很好,很不錯。比他預計的要好很多。最開始環娛那邊的人和他說有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要來試鏡時,他很厭煩這種隨意塞人的行為。雖然這是圈子裡已經默認了的潛規則,但他也很不喜歡。可是要在圈子裡繼續混的話,就必須稍微和資本妥協。
環娛隻是把她塞進來試鏡,但是沒有說必須讓她來演,所以他才稍微妥協。有些原則和底線即使很難堅守,他也要堅守住。
他沒想到今天試鏡環娛的傅總會親自前來看情況。他猜的到大約是為了那個塞進來的小演員。
在他的印象中,傅祁從未有過什麼花邊新聞,從未和圈子裡的任何人傳過緋聞,從來沒有和哪個女星有過親密關係。如今倒為了一個聽都沒聽過的小演員專門來這裡看試鏡情況,他倒想看看這小演員到底是個什麼人物。
其實看到她的照片時,他隻覺得這女孩兒漂亮是漂亮,但是有一種病態的羸弱,初初一看也沒什麼吸引人的地方。
可是當她從外麵走進來時,他就知道他錯了。靜態的照片遠不及真實動態的美。
未施粉黛的精致五官和通身的氣質完全被照片所掩蓋。這女孩有一種圈裡女星大多沒有的獨特的極致美。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她的演技並不生澀,嫻熟且精湛,與她的年齡和外表十分不符,一點都不像隻拍過一部戲的人。這讓原本對她不抱有多大期待的他產生了一絲濃厚的興趣。
馮程想知道她還能做到哪裡。
此時傅祁已經回到了原來的座位。他重新點燃了一支煙,一手夾著煙一手把玩兒著打火機,動作緩慢優雅地如同電影慢鏡頭一般。
而在蘇蘇眼裡,她絲毫看不到電影般的美感,她隻看到了如掠食者的優雅。她硬著頭皮不看坐在中間的男人,等著馮程說話。
馮程似乎在沉思著什麼,小片刻過去,他說:“現在我需要你演一個不得不在愛人麵前自殺的女人。”
他隻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什麼角色介紹,什麼前情,什麼台詞都沒有。說完,他單手抵到了額側。
全都要蘇蘇自己臨場發揮。
傅祁在聽到“愛人”這幾個字時動了下煙頭,然後饒有興致地看著蘇蘇,“還是我來對戲。”
蘇蘇在心底裡罵了他幾句,他就這麼喜歡演戲麼,那怎麼不自己去拍戲,非要和她對戲。
不過眼下不是她想這些的時候,她現在得趕快想好台詞,分析好角色情緒。
不得不在愛人麵前自殺。她的神思逐漸飄遠。
助理在導演的示意下,將椅子搬到了中間。傅祁坐上去,長腿交疊起來,等著蘇蘇走向他。
蘇蘇一步一步朝他走過來,一開始她沒有抬頭,走到離他還有半步的距離,她緩緩地仰起了腦袋。
“你好些了嗎?”她俯身,彎唇,輕輕地摸了下他的臉頰,動作無限溫柔繾綣。
“大夫說你沒救了,”她的眼眶漸漸地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