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仔仔細細觀察著傅祁的傷口。她這才發現,雖說他看起來像是受了重傷,其實隻有額頭和手背受了些輕傷,隻不過他蒼白的臉色和方才的血有些嚇人而已。
思及剛剛醫生所說的“沒什麼事”,她安下心來。
“過來,蘇蘇。”傅祁說。
她還沒怎麼適應兩人關係的轉換,赧然地捏了捏腰側的疊堆起來的刺繡後慢吞吞地走近。
傅祁握住她的手,將柔軟的小手握在掌中,輕輕地摩挲著,像是發現了什麼新鮮好玩的玩具一樣。蘇蘇起先有些彆扭,後麵就由他而去了。
不多一會兒,蘇蘇想起來什麼似的,問他:“你吃東西了嗎?”
現在差不多要過了吃午飯的時間了。
他說沒有。蘇蘇從床上起來,說:“我去給你買吃的。”
“不用,回家吃。”他掀開被子,下了床。
蘇蘇:“就這麼出院,沒事嗎?”
他大半邊身體倚著她,說:“小傷,不要緊。”
他牽著她,與她十指相扣,出了病房。蘇蘇紅著臉看著兩人相扣的手指,而後垂著腦袋跟在他後麵不吭聲了。
高大英俊的男人牽著一身長裙的漂亮小姑娘在醫院裡穿行,引得旁人紛紛注目,將視線全部集中到了他們身上。
醫院外麵,秘書一瞧見傅總牽著蘇蘇從大門口走了出來,立馬就按照傅總事先吩咐好的,飛速衝過去。
“傅總,您沒事吧!”他裝作氣喘籲籲急忙趕過來的樣子。
傅祁淡淡道:“嗯,開車。”
“是,傅總。”秘書趕忙去打開車門。
看到越來越近的彆墅,蘇蘇手心微微潮濕起來。傅祁仍然緊緊地握著她手,好似被強力膠黏到了上麵。
車子在彆墅大門前停了下來,蘇蘇忽然心生怯意,她低喃道:“我送你到家了,我……我還有戲要拍。”
“拍戲比我重要?”他看著她的眼睛。
聞言,蘇蘇之前在洗手間裡用涼水拍散的熱意又浮到了頰邊。她還有點不適應兩人目前的關係,而他卻像是沒有適應期,仿佛早就很熟稔了一般。
“回答我,嗯?”他輕掀著眼簾。
對於目前的蘇蘇來說,拍戲確實比傅祁重要。拍戲是她喜歡做的事,而傅祁是她喜歡的人,但是對於拍戲,她喜歡的時間更長,也更深。傅祁隻不過是她才行喜歡上的人而已。
不過,她覺得她要是如實說出心裡的答案的話,他可能會不高興。因此,她忖度著措辭,說:“都重要。”
都重要,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傅祁眉間微不可查地一蹙,瞬即展開。
“吃完飯再去吧。”他不由分說地牽著她下了車。蘇蘇提著裙子緘默下去。
再一次來到傅祁的家,蘇蘇有種恍如隔世的恍惚感。第一次來到這裡到時候,他們還什麼關係都不是,而現在他們竟然有了這樣親密的聯係。她怔忪地跟著他上樓,不一會兒,有個傭人端著東西過來,“先生,您要的衣服。”
傅祁用沒受傷的手把衣服接過來,放到蘇蘇麵前,輕聲道:“換一身衣服。”
蘇蘇看著麵前的衣服,又看了看身上又累贅又帶著血跡的裙子,沒有猶豫,立即接過衣服。她有點不好意思地問他:“更衣間……”
他箍住她的手腕,帶著她去了試衣間。蘇蘇站在試衣間門前,推著他,說:“你去外麵。”
一開始他沒動,隨後低聲一笑,轉身離開了。
關上更衣間的門,蘇蘇抬頭掃了眼偌大的更衣室。她抱緊衣服,調整好情緒,隨即一一取下頭上的珠釵發飾。
衣褲很合她的尺寸,穿起來柔軟暖和,非常舒適。她把已經臟了的裙子折疊好,帶了出去。
出去之後她沒看見傅祁。她來到傭人跟前,問傭人要袋子裝她的衣物。傭人直接伸手把她的衣物接過去,說:“小姐,我幫您裝好。”
“謝謝。”蘇蘇一邊道謝一邊把頭發紮起來,旋即又問:“你們先生呢?”
“先生在客廳。”
蘇蘇嗯了聲,去了客廳。她扶著微涼的扶手,下著階梯時,一眼看見沙發上正輕撫著貓的傅祁。
雪白雪白的小貓一動不動地縮在他懷裡,肉肉圓圓的,比她第一次在照片裡看到它時要胖了一圈。
傅祁倏然抬眉,眼睛焦點定在正下著樓的女孩身上。她換下了繁複的羅裙,穿著淺藍的長衣,短發束到後麵,露出光潔細膩的麵龐。
黑漆漆的眸子裡流溢過溫柔,他喚她,“蘇蘇。”
蘇蘇全部心神都集中到了他懷裡的小雪球上。她應了聲,步至他身前。
“要摸摸它嗎?”他問。
蘇蘇半蹲下來,瞳仁亮亮的,輕柔地碰了碰小雪球。軟得像一團小棉花。
“喵……”小貓朝她的方向移動著。蘇蘇心軟得一塌糊塗。
傅祁低著下頜,目光在她素淨的眉眼間逡巡,見她頰邊梨渦越來越深,他情不自禁,用指腹抵住她頰邊的梨渦。
“怎麼了?”蘇蘇挪開臉,用袖子擦了擦他碰過的地方,“我臉上有東西嗎?”
她仰著腦袋,困頓地擦著臉。傅祁擋住她的袖子,說:“我來。”
他抬起她的下巴,用拇指撚著她的梨渦,好似上麵確實有什麼臟東西。
他與她之間隻有兩寸的距離,一涼一暖的氣息交融著,蘇蘇胸口如有鹿撞,驀地轉移開視線,濃睫在眼底彙集成一片薄薄的剪影,輕輕顫動著,如蝶翼扇動振翅欲飛。
“好了嗎?”她往後退著。
“蘇蘇。”他忽然地把她拉回原位。
猝不及防被他一拉,她下意識地雙手一撐,撐到了他膝蓋上,她茫然地睜著眼瞳,“什麼?”
我想親你。
他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他和她的關係才剛開始,他不能嚇到她。
鬆開她的下巴,他把她摟起來,將小貓放到她懷中,“抱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