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蘇阿大與蘇一並不是親生父子,而是易婆子跟金龐偷情生下來的。而死者的孩子,也不確定到底是蘇阿大還是金龐親生的是吧。”
鄭繼安接下了荀捕頭沒有說出來的話。
要不是確切得到了文兒的血脈認親神通鑒定出來的結果,他可能跟荀捕頭一樣,也很疑惑那孩子到底是誰的。
隻是他現下心知肚明就罷了,這話卻不能老實的跟荀捕頭他們說出來。
畢竟現在還沒有確切的證據確定,死者真的與金龐有過偷情的事實存在。
“是的。雖然對死者與金龐有這方麵的有懷疑,但由於那孩子與蘇阿大也極為相似,因此隻能猜測。那請問鄭縣尉,蘇家母子與金龐三人,要需要派人帶回衙門裡嗎?”
荀捕頭對此也隻能尷尬的應和一下,這蘇家人與金龐的關係可真夠複雜。
由於三人都有重大的作案嫌疑,他馬上向鄭縣尉申請將他們帶回來訊問。
“去吧,快去快回。哦,對了,回來的時候,記得把三人分開關押,彆讓他們湊一起找機會串供。”
鄭繼安聞言,同意了荀捕頭的申請。
隻是讓他帶人回來的時候,多留意一點兒。
等屋內隻留下他一人的時候,他無奈的歎息一聲。
若是那蘇阿大真的是凶手,蘇家那孩子到底要交給易婆子還是金龐撫養好呢。
沒有血緣關係的婆孫,有血緣關係卻從未見過的親生父親。
這關係,真是讓人頭疼。
……
蘇家的案子終於破了。
鄭繼安卻沒想到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荀捕頭,你找個眼生的婦人,好生把蘇家那孩子送去小兒錢米所吧。記得讓那兒的人都看緊點兒,那孩子一下子失去所有的親人,我真怕他小小一個,挺不過來。”
他黯然道。
讓荀捕頭找人去托孤也是無奈之舉,那孩子母族那邊的親人不肯收養,父族那邊也根本不承認他的身份。
至於蘇家那邊的族人,知道一切後,已經全族人商量好將蘇家婆孫三口人都從族譜裡逐一除名了,更彆說會有人願意領養那孩子。
“是,鄭縣尉。關於蘇家的事,我已叫手下的人封口了,不會讓那孩子知道事情的真相。那孩子改名換姓後,我等會兒讓老肖渾家的族妹親自帶去小兒錢米所,他渾家的那位族妹是那兒受雇的乳母,請她出麵再妥帖不過,應是沒人會聯想到這孩子就是案子裡的蘇家人。”
荀捕頭說罷,神色亦十分沮喪。
當了二十來年捕快,他還是第一次連破兩起命案後,卻絲毫沒有令他拍手稱快的痛快感覺。
現在的他隻覺得心裡沉甸甸的,整個人壓抑的很。
“那孩子就有勞荀捕頭安排。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這幾天辛苦你和其他人了。”
揮手讓荀捕頭離開後,鄭繼安手撐額頭坐椅子上一動不動,靜靜的獨自發呆。
那孩子短短一月內,就經曆了母親慘死。如今又變得無依無靠的,隻能送去小兒錢米所。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親人即將一個都沒有了。
他名義上的父親蘇阿大,在得知全部真相的時候,趁著沒人注意,就在牢裡上吊自儘了。而他那血緣上的生父,以及那毫無血緣關係的太婆,也很快就要收監問斬。
一下子,好好的一個家庭就這麼破碎,隻留下可憐的孩子。
幸好,縣裡的小兒錢米所的製度福利尚算不錯,大抵能夠照料這孩子直至長大。
隻是不知道,那孩子究竟知不知道她母親就是被他的親人所殺的呢。
他總覺得那孩子對易婆子的態度怪怪的,很是驚懼不安的樣子。
唉,希望他真的對此事一無所知吧。
說到底,釀造這等人倫慘劇的,起因竟隻是因妒忌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