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寧暉一臉苦澀。
他是做錯了嗎?明明他娘與繼父早就商量好不生孩子的。
是他一意孤行,才會讓繼父得知他並不是真的失去生育能力,而是中了鉛毒。
可小曦怎麼辦?阿文怎麼辦?
若不是這事的牽引,後來他也不會有這麼一個可愛的妹妹,還能與阿文兩情相悅成為一對戀人。
“暉兒,不要對娘說抱歉。彆說了,娘知道你想說什麼。好啦,我與周瑉之間的事,你就不要再管了,我自己能處理好。嗯,你給娘一點時間。……對了,去鄭家提親的事,娘會記得讓姚叔跟進的。你不要為了娘,輕易把這事給擱置。小鄭是個好孩子,暉兒你往後就與他好好相處吧。”
姚瑤一邊說,一邊彆過頭,偷偷擦掉眼角的淚水。
是周瑉做下了對不起她的事情,把真相說出來的兒子又有何之錯。
就當,就當她這些年的真心都喂了狗罷了!
一片芳心錯付君,暗香湧動非良人。
幸而,現在她知道了醒悟了,也就不會再繼續錯付下去。
……
淳榆縣往蘿芷縣的路上,一輛馬車正在行走著。
“小富,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家少爺過得怎麼了?趁著無事,你都給我說一說吧。”
為了打發時間不要胡思亂想,姚寧暉索性讓張小富把戀人的情況一一仔細交代。
今天天剛亮,他就被他娘趕上馬車。
說是他們小兩口已多日不見,這送他去會一會情郎。
還沒等他拒絕想要留下來,他娘就以她想一個人靜靜,直接把他和張大貴以及張小富仨人,一起“掃地出門”了。
唉。
看著他娘那雙通紅的眼睛,他也說不出安慰的話,隻好順從他娘的意思去蘿芷縣找阿文去。
“好、好的,姚少爺。”
張小富聞言,立馬結結巴巴的應下。
自從他昨晚跟姚少爺轉交了少爺的信,以及說出周老爺在蘿芷縣置外室的事情後,他的心一直提到了嗓子眼上。
出發前他又無意發現了夫人哭的紅腫的雙眼,心裡就更加緊張害怕了。
幸好,夫人和姚少爺都沒有將周老爺的事怪責到少爺身上。
如今見姚少爺還是十分關心少爺,他心下一安,直接把少爺的近況一股腦的全倒出來。
“什麼?!阿文他為了救人,差點兒溺水了?”
當聽到張小富交待前天的時候,戀人逞能遇險,被荀捕頭發現後才得救,姚寧暉不由自主的驚叫出聲。
阿文現在人還好嗎?他沒事吧!
心慌意亂之下,他立馬讓張大貴快馬加鞭,加速趕往蘿芷縣。
不行,光聽張小富的話他還不能安心,他得親自檢查戀人身上到底有沒有受傷。
.
鄭承文自張小富離開後,由於要宅客棧裡不能出去瞎逛,他索性大堂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喝喝茶水吃吃東西。
一邊讓小二不時地上點兒店裡的吃食或者代購回來的特產,一邊自個兒找樂子去了。
這兩天閒著無聊,他用小四把客棧裡出入的一部分男女顧客,尤其是男的,毫不客氣的暗地裡掃描鑒定一遍。
謔!
還彆說,熱鬨的地方就是多綠色能量。而且,這蘿芷縣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徐三娘不良風氣的影響,綠色成分可比鳳岡縣要多得多了。
隔三差五,小四鑒定出來的案例,就能有一名帶了綠帽子的可憐(?)男/女。
隻是不知道這裡麵有多少頂綠帽子,是由金牌職業代孕媽媽徐三娘這二十年來親自織出來的。
在角落裡咯吱咯吱的填(看)飽(完)肚(熱)子(鬨),他拍拍肚子打了聲飽嗝,踱著步子慢慢溜達回房間消(總)食(結)休(趣)息(事)。
自娛自樂了好一會兒,鄭承文躺床上裝鹹魚。
“嗯,爹說了,蘿芷縣這案子他處理的差不多,大約明天或者後天就能打道回府。”
回家後,他能馬上碰見隔壁小姚嗎。
呃,不對。
在得知了周老爺的出軌渣事,現在阿寧的娘親應該很難受吧。
這種情況下,身為兒子的他,肯定是要留下來陪伴親人。
要不?他跑去淳榆縣,到周府找阿寧和泰水大大去?
話說回來,由於他的廟祝身份,他都沒有離開過鳳岡縣。連兩人正式確定關係後,也是男盆友的娘親專門跑過來,才能與他見上一麵。
身為阿寧的戀人,他好像有點過於失職了。畢竟對方可是直接搬到他家隔壁,時刻在刷他家人的好感度呢。
越想,越是苦惱。
鄭爹那邊好像有點難勸說,好歹淳榆縣那邊“送子娘娘”的信眾也不少,要是被人發現他的身份就糟糕了。
輾轉反複之際,鄭承文忽聞一陣敲門聲。
敲得還蠻有規律,蠻輕巧的嘛。
咦?
這敲門聲,怎麼不太像客棧裡的店小二,更彆說是鄭爹和荀捕頭了。
“門外的人是誰啊?”
等了一會兒,沒見對方主動出聲,他索性從床上爬了起來。
稍稍整理一下儀容儀表,他連忙來到房門前大聲詢問。
咋回事?
這敲門又不吱聲,不會是什麼吹迷煙的宵小賊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