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貴, 你去查一下嬰兒局裡那對龍鳳胎兄妹的身世情況。記住,他們的親族都儘可能的多查些。”
姚寧暉來到中介所後, 立馬找來了他家小廝。
昨晚阿文興衝衝的說是要給他一份驚喜,誰知道竟是畫了幾幅孩童畫像給他。
對方一臉高興的說起白天去嬰兒局看望那對龍鳳胎兄妹的事,還說兩孩子的相貌跟他一樣俊。
距離第一次與那對兄妹見麵已有半年多時間了,他雖然還留有一點兒印象, 但具體的模樣已經淡忘的差不多。
可看了阿文畫出來的肖像後,他萬萬沒想到, 對方說的跟他一樣俊,居然是相貌與他有兩三分的相似。
聽著對方真情實感的稱讚他們的相貌,還感慨的認為好看的人總是長得差不多, 他無奈之餘, 也暗自起了疑心。
這半年來, 雖然除了頭一次, 他後來就再也沒有跟著對方一同去嬰兒局,但時不時地還是能從對方口中得知局裡的一些事情的。
譬如說,齊嬸子是從隔壁縣嫁過來的, 並不是本縣的人;譬如說, 那對龍鳳胎兄妹其實並不是在津絳縣出生的孩子,而是齊嬸子回娘家的時候救回來的;譬如說,那對龍鳳胎兄妹與齊嬸子的娘家人頗有些親緣關係。
若三人真是存在較近的血緣關係, 也就是說那對龍鳳胎兄妹很可能也是齊姓人家的孩子。
這兩孩子的相貌是與他有幾分的相似, 可說實在的, 其實是與他的生父更為相似。
要是齊黎俊還活著, 仨人湊一起,說不定不知情的外人還以為這本就是一家人。
齊姓,眉眼輪廓還如此相似。
如此一來,姚寧暉不得不懷疑起那齊氏一族是否與他有些淵源關係了。
隻是,齊黎俊入贅到姚家的那幾年,一句關於自己籍貫和親族的話也沒有主動提過,一直對他們家的說法是孤苦伶仃沒有親人。
從小就被父母賣給是小富商當做仆從的經曆,也是他阿翁認識對方那會兒,從那人口中偶爾得知的。
可恨這人相貌佳又伶牙俐齒的懂得裝模作樣,阿翁也不會被對方連續討好兩年後,就跟被灌了迷湯似的,沒查清楚卻拍板決定讓對方入贅。
等齊黎俊露出馬腳後,已經太晚了。
他娘就是將這對謀財害命的狗男男送官,也挽救不了阿翁日益虛弱的身體。
而且,他們姚家沒來得及查問這人渣的真實身世,他自個兒已經嚇得在牢房裡一命嗚呼。
找過齊黎俊的姘頭小倌,可阿翁和他娘最終也沒能問出更多的信息。
這人藏的可夠深的,這小倌當了那人這麼多年的姘頭,還是幾乎跟他們姚家一樣,對於他本人的事情一無所知。
除了小倌補充的,那小富商其實是齊黎俊的遠親族叔,他當仆從的那些年,實際卻是那族叔的孌童。
小倌提到,齊黎俊曾多次極度憤恨的說過,他憎恨他的爹娘,他的所有族人,道他們都是該千刀萬剮的惡人。
現下,姚寧暉在找到了很可能是齊黎俊的親族之人後,他一下子就冒出將那人的底細逐一查清楚的yu望。
無論如何,就算那人已經死去多年,他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樣。
阿翁臨走前那幾年,一直都在怨恨自己沒有查清齊黎俊的底細就貿然讓對方入贅姚家。
他秉承阿翁的遺願,在鳳岡縣和淳榆縣的時候,就已經讓人查找過許多遍,卻一直沒能尋到一絲半點的確切消息。
如今,他終於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了。
就算隻有半分的懷疑,他也不會輕易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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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由於今天鄭承文沒跟阿寧一起出門,去土畜館打卡上班。
他剛吃完早飯就被鄭娘委托當一回送外賣的,要他把木瓜湯送去書房裡給鄭爹。
好吧,他閒著無事為他娘送點愛心湯品給他爹,這完全沒問題。
而且,他其實也有點事情想問一問鄭爹。
“爹,娘讓我來送木瓜湯給您。”
一手托著碗盤,一手推開書房的房門。
頂著鄭爹略有不滿的眼神,他麻溜把木瓜湯放對方麵前。
把來意說出來後,他接著可憐巴巴的望向他爹。
“說吧,無事不登三寶殿。彆說是幫你娘送東西過來,你想問什麼趕緊說,爹可沒時間跟你浪費。”
鄭繼安看著對方那副仿佛還沒長大的模樣,他隻好把手中的筆輕輕擱下。
瞪了一眼打斷他思路的大兒子,他伸手接過胡寶珠為他熬煮的木瓜湯。
接著,便讓文兒直接了當的說出這次到書房來的意圖。
“呃,您老真是火眼金睛,一眼就能洞察我的想法。爹,是這樣的,我能問您一個問題麼。您還有不到半年時間就三年任期將滿,那之後那您是繼續留在津絳縣任職,還是會調任到彆的地方啊?”
鄭承文聞言,訕訕的乾笑幾聲,連忙對著鄭爹吹捧幾句。
這已經是他們鄭姚兩家到津絳縣的第三個年頭啦,不知道往後的一年,他們是不是還得留在這兒。
若是鄭爹升職調任了,他會很高興。
若是鄭爹得再次留任三年,他雖然惋惜不能當更高層次的官衙內,但也不會不滿。
畢竟他和阿寧都有各自的產業在津絳縣裡,一下子換地方,他們夫夫倆也得儘早做些業務調整才行。
說實在的,在津絳縣生活挺好的,日子過得既悠閒又舒心。
沒了“送子娘娘”座下廟祝的名頭,沒了那些虔誠/狂熱的信眾,他這些年完全就是放飛自我了。
愛情事業雙豐收,簡直不能再愜意。
而且,他爹來到津絳縣當知縣後,也挺清閒的。
衙門裡遇到的麻煩案件並不多,出現大案命案的時候更是少之又少。
因此這些年來,鄭爹空閒的時候都是在整理他的關於模擬畫像的係統著作初稿。
聽鄭娘說,這一個多月以來,他爹為了這部著作可謂是廢寢忘食,快要日夜都躲書房裡瘋狂修稿的地步了-_-||
他這會兒過來書房打擾鄭爹,希望他爹不要怒而掃他出門才好。
要是鄭爹揍他,他就跑去鄭娘那兒告狀!
“怎麼,你這是嫌棄留在津絳縣了老實跟你說,爹也不知道任期滿後會怎樣。不過,想來很可能是繼續留任在這兒。你呀,彆亂猜了,咱家又沒有什麼關係,哪有這麼容易說升官就升官,說調動就調動。說不定,咱家一輩子都得留在津絳縣了。好了,要是爹得知上頭有什麼安排,肯定會第一時間跟你說。”
鄭繼安沉思一會兒,決定先隨便糊弄一下大兒子。
這兩年多以來,他多次接觸朱家以及縣裡其他德高望重的老人後,慢慢的發現,津絳縣並不是一個因窮苦而民風彪悍的小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