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承文初次見到房乾這位“補唇先生”的時候, 愣是被對方渾身透露出的溫文儒雅的氣度給鎮住了。
媽惹, 好、好帥的一個大叔!
忒有範了,又高又俊, 完全不是他想象中長著一把白胡子的老大夫的模樣。
這位名醫的年紀看著也就大約四十來歲左右, 要不是這人是張小富親自帶過來, 對方又表明了身份, 說不定他在街上碰見此人, 還真以為對方是個學識淵博的夫子, 而不是動手術刀經常見血的外科大夫。
待雙方都友好的確定身份後, 他一邊熱情的招待這位房大夫在茶館裡坐下稍作歇息,一邊讓他家小廝趕緊出去把馬車趕過來。
等會兒,他還得把房乾大夫帶回家接待呢。
“房大夫您好,我是鄭承文。此次邀您過來,主要是想請求您幫助幾個孩子修補唇裂。他們小的隻有三四歲,大的最多十一二歲, 請問這種年紀的孩子, 可以做修補手術嗎?小孩子的術後護理會不會是他們承受不了的痛楚?之後孩子們的恢複狀況,會不會很困難?”
等邀請房乾大夫坐上馬車後,鄭承文憋了一陣子, 還是忍不住半路上問出他心裡的疑問了。
就算對方的麻藥效果很好,手術進行時孩子們感受不到疼痛。但藥效過了,被割了肉還是會超級超級痛的啊!
小方小圓才不到四歲, 其他孩子也沒有成年, 他們會經受得住開刀手術後的痛苦嗎?
“生而兔缺的人, 往往是越早做修補缺唇之術就越好。而且,小孩子的痊愈能力比大人要好要快,隻要術後有大人在一旁妥善照料保證傷口愈合良好,其餘的事其實並不必過多的擔憂。若是第一次術後恢複的不理想,也可以在成年之後進行二次修補。至於更詳儘的治療方法,就需要我親自見過那些孩子的情況才可以告訴你了。”
麵對這位鄭衙內的詢問,房乾稍稍的把他的補唇之法解釋一下。
術後麻藥過了,孩子們當然會痛。
但忍一時之痛,總好過往後要承受一生的痛苦。
說罷,他便放鬆身子倚在車壁,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為了能夠儘快到津絳縣,他一路趕來,身子骨都快散了。
而且,在雙方會麵後,他刻意觀察了一路,愣是沒發現對方有身懷高超醫術的跡象。
奇怪。
這鄭衙內不懂醫術,那到底是用什麼辦法,準確算出婦人每月氤氳之“候”的具體時間呢?
罷了,既然他是聽了閔老將軍的話,才勾起過來探尋的興趣。
隨後他們見麵的機會多得很,他有的是時間去尋找答案。
“……”
鄭承文聞言張了張嘴打算繼續問,可見到對方閉上眼睛要休息了,他連忙閉上嘴巴不再出聲。
也是吼,人家房乾大夫大老遠趕來,肯定累得慌。
他這樣追問人家,妨礙他進行休息確實是不太好。
算了,對方可是聞名京城的“補唇先生”,專業的事就交由專業的人來乾。
他一外行,就不要不懂裝懂好了。
……
“茹娘,你都守了一天一夜沒合眼了。來,趕緊進房裡睡一會兒,其他人會把那幾個孩子照料好的。喏,你再不聽話,我就要找寶珠過來親自勸你了。”
姚瑤走到堅守在房門口的茹娘子身邊,再次苦口婆心道。
對方兩雙眼睛都熬紅了,再不休息身體可吃不消。
她今天過來,是因為從暉兒口中聽聞京城來的那個“補唇先生”給嬰兒局的那幾個孩子做了修補手術。
一方麵她對於這種事挺好奇的,一方麵就是過來看一看茹娘子。
果不其然,把局裡所有孩子都視如己出的她,為了時刻關注術後孩子們有沒有發熱,已經不眠不休的蹲守整整一天了。
“不,姚姨您不要找師傅過來,我聽您的。等我把齊嬸子叫過來了,我再回房裡歇息。”
原還想著堅持的茹娘聽到師傅的名字,立馬就改變了主意。
師傅和師姐那麼忙,她現在學藝未成,還幫不上什麼。
要是為了這點小事而打擾到她們,她真的是無地自容了。
“好好好,你要是乖乖聽話馬上回房睡覺,姚姨就不跟寶珠說你不愛護自己的身子。”
看到茹娘子略帶驚慌的模樣,姚瑤無奈的輕聲安撫幾句。
還是親家娘的話好使,早知如此,她第一次勸說的時候就把寶珠的名字說出來。
罷了,茹娘子可是寶珠最近才收下的二徒弟,她還是不要嚇唬對方了。
“嗯,謝謝姚姨。齊嬸子過來了,我這就去休息。”
茹娘得知對方不會去師傅那兒說起這件事後,鬆了一口氣之餘,身心的疲倦也隨之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