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兒, 到底怎麼了?娘看你回來的時候,一路上都恍恍惚惚、魂不守舍的。”
回到家後,胡寶珠實在忍不住了,伸出兩根手指頭輕輕戳了一下大兒子的額頭。
奇怪。
究竟文兒離席去找閔老夫人那陣子,兩人談了些什麼事情呀。
怎麼回來就一副所有所思的模樣, 整個人茫然到連在大路上走幾步都跌跌撞撞的。
唉, 要不是暉兒在一旁仔細留意扶上一把, 以大兒子那遊離不定的精神頭, 指定摔得夠嗆。
“啊?沒、沒說什麼啦, 就日常的交代了些事情。娘,彆擔心, 我是在想彆的事情。而且,剛才我去找閔老夫人, 除了跟她道賀,主要是拿這月的名額名冊。對了,她還讓我把本記錄冊交給您呢。說是把她們的‘安全期’推算好了,就讓人通知她叫朱管家過來咱家拿。還有,娘, 等會兒我打算跟阿寧出去一下, 晚上就不回來了。我有點急事,想去找房叔和常大哥問一問。”
鄭承文被鄭娘的二指神功給戳的嚇了一跳,差點兒就又摔上一跤。
被阿寧扶起來後, 他索性半邊身子依靠在對方身上。
唉, 不知為何他現在感覺身體有點虛, 得找個靠山支撐一下。
等他把姿勢調整到最舒服的狀態後,便把臨走前閔老夫人轉交給他的記錄冊遞給了鄭娘。
不用說,對方委托他娘辦的事情,肯定就是替皇後娘娘推算那群後宮妃子的每月“安全期”唄。
時至今日,他娘和香香師姐在京城裡幫人推算每月“安全期”的業務,出乎意料的要比幫人推算“好日子”的業務,要受歡迎的多了。
聽說,那些夫人們掌握好想要的推算結果後,一般隻要找個合適的理由,就有挺大幾率可以讓她們的老爺/夫君去後宅的時候,恰好錯開那些妾婢們的排卵期。
噯,反正又不是禁止家裡的男人去後宅找樂子。
身為正妻,隻是提出一個按照她們為每位妾婢排好的先後順序去找人的想法,或是避開某個固定的日子的提議,也不是一件讓男人們感到難以接受的事情。
之前鄭承文和鄭娘聊天的時候,對方偶爾也會提過一下這事的後續結果反饋。
實際上從反饋得知,他娘的大部分客戶們的老爺/夫君,答應錯開日子去找樂子的成功率還蠻高的。
甚至部分人還覺得作為正室的自家夫人,性子突然變得大度能容起來;極少部分人還會因此感到了些許愧疚,從而夫妻倆的感情回暖不少。
於是,京城裡那些陸續嘗到甜頭的夫人們,慢慢的開始跟她們的閨中密友或是女性親眷,秘密的互相進行交流和推薦。
然後,經過客戶們的一傳十十傳百,鄭娘這個正反推算“日子”的法子,很快的就在京城的貴婦圈子裡風靡開來。
畢竟,這可是比她們往日的隻能盯著對方喝避子湯,甚至極端起來強行給對方打掉胎兒的手段都要可靠和隱秘。
哇!
鄭承文當初咋一聽到這種極為陌生的宅鬥八卦,真是驚了個呆,甚至還覺得有點毛骨悚然。
果然,藝術源於生活。現實生活,永遠要比想象中要可怕荒謬的多。
這古代後宅女人們現實中的宅鬥手段,比他前生看到的古裝影視劇裡的劇情,要更加複雜和殘酷。
他隻是聽到鄭娘無意中透露出的冰山一角,就已經嚇得瑟瑟發抖了。
額米豆腐。
幸虧他們鄭家是堅決實行一夫一妻製的家庭,沒有那些因為擁護一夫一妻多妾製的家庭,不斷衍生出無數糟心的宮心計大戲。
想到這兒,鄭承文突然慶幸起在津絳縣那會兒,由於男女結紮手術難度的不同,他隻跟房叔說了針對男性結紮的事情。
嗬,要不是在這年代,給女性上環/結紮的手術難度極大,根本沒有絕對的把握可以保證手術對象的安全。
很有可能,當時他就會把這事也一同告訴給房叔知道了。
要知道,已經在京城裡開通了男性結紮手術業務的房叔師徒倆,每周的手術名額都爆滿,生意紅火的很。
過來掛號排隊等待安排手術的各色人群,已經被兩位主刀大夫限製為隻接受熟人介紹的了。
要是他們再新開一項針對女性結紮手術的業務的話,說不準會比鄭娘和師姐的推算“安全期”業務要受歡迎得多。
可惜,無論這業務有多大的市場前景,鄭承文也絕對不會跟房叔師徒倆提起這事。
當然,已經開通了思路的他們,有沒有舉一反三的自個兒想出針對女性結紮的手術,他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怎麼說,女性可以同樣結紮一事,他已經決定一輩子都守口如瓶,不往外泄露出一絲半點。
他就怕一跟房叔師徒倆說起有這種可能,開了新世界大門的兩人興致一起,十有八九會把操刀的對象,指向那些亟待想擺脫懷孕風險,而踴躍自(被)願(迫)報名當實驗對象的風塵女子們。
到那時候,無論是術前、術中,還是術後,隻要三個階段裡的哪一個稍有不慎,被上環/結紮的那些實驗對象,很可能就會出現各種並發症,甚至其他嚴重的症狀問題。
如果由於他嘴碎的緣故,導致將來會出現人員傷亡的意外事故,他真是難辭其咎了。
反正有了鄭娘那安全性能極高的推算法子,那些夫人們也挺高興的。
嗯,就讓房叔他們繼續自個兒鑽研結紮的事吧。
隻是能不能順利開竅,就看老天爺的天意了。
……
跟鄭娘說了聲後,鄭承文拉著阿寧一同出門,準備去房叔那裡找他們。
馬車上,他自我鼓勁了一會兒,在心裡再三叮囑自己不要說漏嘴,把不該說的一溜嘴就跟房叔師徒倆說出來。
切記,切記。
他這次急著去房叔家,隻是針對他在閔家跟著閔老夫人送皇帝皇後夫妻倆回去時意外發現的情況,以及小五測算出的皇帝因為過勞和壓力導致jing子質量和活力都“不太行”的問題。
皇帝得養腎固精的事,可以交由在宮裡當太醫的常大哥負責。
至於那個眉清目秀的宦官的特殊情況,則可以谘詢一下房叔。
行醫這麼多年,對方說不定也曾經遇到過這類極其罕見的案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