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隻能讓它抓走了。”
傅陵輕輕一笑,“若是這樣,我下輩子爭取還投胎做個話本先生,二十年後再來舊京找蘇老板。”
又伸出手,按著人晃了下:“蘇老板可得記得今晚的話,到時候還得簽我。”
蘇遙麵上發燙,被他東拉西扯一番,心下卻輕鬆許多,隻轉過來:“就會胡說八道。”
雨聲瀟瀟,某鴿終於如願以償地讓美人平躺在身側,心下驀然歡暢。
傅陵側身對著他,蘇遙躺上一會兒,又覺得局促。
傅陵溫熱的氣息撲在他耳畔,黑暗清晰地放大了這種感覺,蘇遙的心又開始撲通亂跳。
他隔著被子,小心地推了推傅陵:“傅先生起來些……我擠。”
傅陵窩在他身邊,隻不肯挪動:“我要掉下去了。”
“這床寬得很,你明明掉不下去。”蘇遙無奈。
“我騙你做什麼?”傅陵抬頭,“你來摸一摸,我這邊沒多少地方。”
蘇遙自然不信,猶豫一下,支起身子,剛越過傅陵一探頭,忽被一手攬住。
他正對著傅陵,被傅陵一按,正好撲在他懷中。
一道驚雷閃過,蘇遙趴在傅陵頸肩處,整顆心慌如擂鼓。
他腦中空白一片,很是怔了下,正要掙紮開,卻被傅陵緊緊箍住。
傅陵溫熱的氣息籠住他,聲音卻微含笑意:“蘇老板,這樣還害怕嗎?”
蘇遙整顆心都快從胸膛中蹦出來,一時語無倫次。
二人間隔著兩層薄被,但傅陵十分清楚地聽到了蘇遙的心跳聲。
蘇遙心下蹦噠片刻,便又要掙紮開。
傅陵用力幾分,隻輕輕“噓”上一聲:“彆鬨,我困了。”
蘇遙直從耳尖紅到麵頰,默了好一會子,方小聲道:“我沒鬨。”
傅陵不置可否,隻笑著哄道:“睡吧。”
蘇遙渾身發燙,略動兩下,卻如何也掙不開。
他隻好老實窩在大鴿子懷中,靜靜趴上片刻,聽著傅陵均勻緩慢的呼吸聲,居然生出莫名的安心。
外麵雨疏風驟,但眼前的懷抱,卻甚為溫和堅實。
仿佛倉惶風雨中,一個能安穩到天長地久的小窩。
蘇遙心內微動,一腔心緒霎時浮浮沉沉。
他忽然就很想伸手,以同樣的姿勢抱住傅陵。
蘇遙這個念頭,於心尖很是蹦噠了一下。
他嘗試著伸出手。
但稍一動,便察覺傅陵抱緊他兩分。
蘇遙一個賭氣,又抬下手。
傅陵一個用力,抱他更緊了。
還補一句:“彆鬨了,蘇老板。”
蘇遙動彈不得,一時又羞又惱,忿忿地把頭埋在被中:“我沒鬨。”
傅陵哄他一句:“我鬨的成了吧?”
蘇遙更氣了,頓時把想要回抱的念頭扔到九霄雲外,闔眼睡了。
無知的傅鴿子緊緊摟住美人,心滿意足地酣睡一晚上。
翌日晨起,天色仍舊未放晴。
蒼翠的竹葉尖滴著晶瑩的水珠子,傅陵睜開眼,見精致的美人窩在懷中,呼吸均勻,鬢發微亂,眼角麵頰還染著久睡的紅暈。
傅陵盯一會子。
勉強壓住偷偷親一口的**。
話本子中,一般都會有那種,偷偷親一口,人就醒了的橋段。
昨晚強抱,今兒再強吻,彆真把人惹惱了。
傅陵雖這般想,卻不舍得鬆手。
正想著就再抱一會兒,蘇遙微微一動。
傅陵慌忙闔眼,等上半日,卻隻聽見輕聲一句:“傅先生,不要裝睡。”
傅陵一噎,隻好睜開眼笑笑:“蘇老板早。”
白日不比晚上,蘇遙對上他烏黑深沉的眼眸,一時心內又緊張起來,記起昨晚想要回應的念頭,便更害羞。
傅陵含笑與他對視一眼,蘇遙隻拉起被子蒙住頭。
拉不動,便縮上一縮,縮進去:“……傅先生早。”
又躲成一團。
蘇遙心內撲通撲通,等上許久,身側還不動彈,隻好開口:“傅先生,該起了。”
傅陵戀戀不舍地撒手,蘇遙周身一鬆快,麵上便微紅:“昨晚……多謝傅先生。”
傅陵隻道蘇遙又與他客氣,昨晚又白費一番功夫,坐在床沿歎口氣,把衣裳穿起來。
掛起簾帳,方看見,蘇遙正露出一雙明淨眼眸瞧他。
傅鴿子生得好看,不梳洗也不顯得邋遢,反而自有一種文人的隨性灑脫。
傅陵自然明了,隻倚著鏤花隔斷,挑眉一笑:“蘇老板瞧得開心嗎?”
蘇遙耳尖微紅,又縮了回去。
半日聽不見房中動靜,又隻好催一句:“傅先生收拾好了嗎?”
昨夜被話本嚇得心慌意亂,還好說些,今日這光天化日,蘇遙恐怕不好意思當著他的麵穿衣洗漱。
傅陵知道,卻偏要打趣人一句:“蘇老板是趕我走的意思嗎?”
蘇遙一頓,忍不住露出臉,便聽傅陵繼續道:“原來方才說謝我,都是假的。”
這略微委屈的語氣。
蘇遙不由坐起身,還沒開口攔,卻瞧見傅陵兀自向門邊走去:“蘇老板,我也太可憐了。你昨晚剛使喚完人,今早就翻臉不認賬,我昨夜,好歹也算對你儘心儘力……”
他這一邊這般念叨,一邊拉開門。
轉個頭,卻猛然怔住。
成安正要叩門的手一僵,門外餘下的三個人,神態各異。
吳叔驚訝地雙眼微睜;
孟管事則是一臉歡天喜地;
而阿言立在所有人麵前,深深地蹙起眉頭。
傅鴿子:……我現在去跳個黃河還洗得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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