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遙一抬眼,正對上頗為驚詫的傅陵。
也沒有多驚詫。
畢竟傅相這個性子,萬事不上臉。
但眸中一瞬的迷茫兼訝異,蘇遙還是瞧出來了。
蘇遙一頓,突然便有些莫名其妙的生氣。
傅陵整個人抱著蘇遙,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隻試探道:“蘇老板……早?”
這語氣。
蘇遙更生氣了。
合著昨日隻他一人臉紅心跳,這鴿子對他又抱又親又撒嬌賣萌,一大早上全忘了?
蘇遙有一丟丟不自在。
便又閉上眼,往外翻出去:“傅先生早。”
這語氣。
斷片的傅相根本不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
一大早上懷裡抱個美人就已經很驚訝了。
美人怎麼還這個……頗為埋怨的語氣?
我昨晚乾啥了?
到底乾啥了!
傅相看著兩個人整整齊齊的中衣:這按理說應該什麼也沒乾……
身上連個牙印子都沒有,我肯定沒有禽獸。
再說我喝醉了,也沒辦法禽獸。
那美人為什麼生氣?
傅陵本就一頭霧水,現下更加疑惑。
他躺在榻上愣上半日,卻聽得敲門聲:“公子,你醒了嗎?灶房說,早膳又重新熱一遍,公子起了嗎?”
是吳叔。
傅陵正應一聲,便聽得吳叔一邊推開門,卻一邊繼續道:“我剛剛敲門,蘇老板似乎也沒醒,公子要不要……”
他踏進來一抬頭,整個人都愣住了。
……蘇老板為什麼還會在大公子房中?昨晚不是回去了嗎?
吳叔昨日走時,明明是看著傅陵蓋上被子,睡著的。
但他不知道,喝醉的鴿子那時就是在裝睡騙他,吳叔一走,鴿子立刻就翻身起來了。
還點上一屋子的燈燭,亮得晃眼。
吳叔更不知道,關心鴿子的蘇老板端著醒酒茶進來,被喝醉的鴿子又抱又親。
蘇老板還主動親了鴿子一口。
但鴿子全忘了。
蘇遙微微生氣,又微微委屈。
按理說,昨夜那副情形,不記得也好;但傅陵當真不記得,蘇遙又略微不開心。
你親了我一口的……你就不記得了嗎?
蘇遙稍稍有些失落。
他睜開眼,輕輕地呼口氣,又翻身坐起來:“吳叔早。”
吳叔滿心驚詫尚未恢複,聽見蘇遙這個語氣,心又提到嗓子眼。
自家公子喝醉上頭時,可什麼神奇的事都做過。
吳叔不由心虛地望向傅陵:公子,你又做了什麼?
傅相:……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吳叔捂臉。
蘇遙整理一下心緒,披上外衫:“傅先生宿醉剛醒,吳叔吩咐些清淡的早餐吧。”
吳叔忙應一聲,瞧著蘇遙往外走,一時也不敢攔:“那個……那個,蘇老板,您吃點什麼?我讓灶房現做。”
蘇遙頓一下,客氣道:“我先不吃了。睡得不大好,我再補個覺。”
睡得不大好?
吳叔登時心虛,應一聲,見人走遠,再度望向傅陵:“公……公子,您昨兒又把人怎麼了?”
吳叔您這個“又”就用得很不恰當。
“我……”
傅陵一張口,又一噎。
這回傅相不敢說他什麼也沒做了。
畢竟全忘了。
我到底做了什麼,我和美人提分手了?
傅相一邊懵,一邊心虛,偏蘇遙去睡了,他也湊不上。
傅陵隻能忐忐忑忑地擼一上午桂皮,沒見到蘇遙。
下午裴儀給蘇遙行針,傅陵又沒見上。
傅陵再忐忐忑忑地挨到晚上,卻又聽成安道,蘇遙昨日睡得不好,早早休息了。
傅陵讓美人拒絕一整天,整個人都發慌。
我不會真和美人提分手了吧?
但我們就沒開始過,我怎麼提的分手?
吳叔於一旁一臉不忍直視:“……公子,從前你喝醉的時候,可是什麼胡話都說過。”
那我這回是說得什麼胡話?
傅相著實忘了。
他越見不到蘇遙,便越心急。
第二日,蘇遙還是躲了他一天。
到晚上,傅陵直接守在蘇遙房門口,卻也隻見到成安:“大公子,蘇老板說泡完湯泉池,再回來睡。”
傅相一頓,扔掉桂皮,抬腳就追去湯泉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