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巡鹽禦史林家,小少爺與夫人賈氏先後病逝,府上一片縞素,陰雲甚重。
花影重重的雅苑裡,林家六歲稚齡的小姐黛玉從青紗巒帳中驚醒,豆大的汗珠滴在消瘦的手背上,寒涼入骨。
“姑娘醒了,可要喝水?”貼身伺候的大丫鬟姚黃聽到動靜打了簾進來。
“父親在哪兒?”薑胭問道。
“老爺應還在書房裡。”姚黃服侍著薑胭起身梳洗,銅鏡裡素色的衣衫襯著蒼白羸弱的小姑娘愈發的楚楚可憐。
林如海的書房離後院有些距離,薑胭急走了幾步身體便有些難受的撫著心口。
“爹爹~”
林如海還來不及收回桌上的書信便看見幼女一臉倉皇無助的小跑進來,清澈的杏眼裡泛著盈盈水波的樣子讓他心裡一揪,忙將女兒抱入懷裡。
“爹爹,玉兒方才做了一個夢…….”薑胭頭枕著父親的肩依賴的蹭了蹭,淚水浸濕了他的衣襟,將原屬於真正的林黛玉淒苦的一生挑揀著輾轉道來。
“爹爹,玉兒會很乖的,彆把玉兒送走。”
“玉兒彆怕,爹爹怎麼舍得不要玉兒呢!”
林如海摟緊了女兒輕聲的安撫著,心裡卻掀起了驚濤駭浪,嶽母要接了玉兒去撫養的書信才到自己案前,玉兒卻做了一個如此驚噩的夢,他對嶽家的了解雖不深,但養在深閨不知世事的幼童不可能編出這樣清晰分明的故事。
將哭累的玉兒送回雅苑休息後,林如海靜坐在書案前半響,起身從身後八寶閣的暗格裡取出一遝信紙,思及玉兒夢中無意流露出的一些訊息,終於下定了決心。
賈家現下是不能去的,首先,嶽母那裡便要以孝期不宜出遠門為由推拒了。
五年的時間眨眼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