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將至,在外漂泊了一年的浪子也到了歸家的時候,楚留香自然是要回他的三桅船上去的。
兩人在海邊見到了快網張三,吃過他的烤魚後,楚留香問她,“一起出海嗎?”
薑胭知道他在邀自己“回家”,火光映照下的明麗五官半分沉醉半分清醒,“不了~”她聽見自己這麼說,也不敢去看他臉上會是怎樣的神色。
“這些日子勞你陪我,我想一個人走走。”
“……好。”好一會兒才聽到他的聲音,伴隨著一點炸響的火星寂寥成灰。
薑胭站在碼頭目送他登上船,船頭有等候多時的蘇蓉蓉三人,良久後她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海風吹的冰涼的臉頰,喃喃自語,“這海邊的冬天可真是冷的刺骨。”
到底是在自欺欺人,仙女啊怎麼會怕冷呢?她腳尖一掂,掠過黑黢黢的海麵,落在不遠處憑空出現的金雕玉琢的畫舫上,舫前簷下還掛著一盞華麗的鏤空琉璃宮燈,燈下薑胭倚著小巧的茶幾躺好,身上蓋一張白貂皮製成的絨毯,一口又一口的抿著桃花醉,畫舫也在她不成調哼著的小曲兒裡輕飄飄的遊出了已空無一人的碼頭。
許久不嘗桃花醉,酣睡一場大夢再醒時,海際正巧一輪紅日冉冉升起,霞色靜謐的鋪落在海麵上,畫舫劃過的水波一片光彩粼粼。
這般美景,薑胭見了心情漸好,大有再醉一場的興致,如此又任性的漂蕩了很長一段數不清的時日,在一座海島上落腳時忽然升起一種今夕是何年的錯覺。
海島上怪石嶙峋少有草木,看著十分的陰森,薑胭好玩的踩著海浪拍打在沙灘上留下的泡沫留下一串串淩亂的腳印,好一會兒才堪堪停下往島裡邊走去。
運氣不知好壞,走了沒多久薑胭便聽到女人哀哀的哭泣聲,循著聲音她找到一出十分濕冷的洞穴,漆黑幽森,一般人來了怕是瞧不清楚裡頭的路和滿壁隱藏的機關。
洞穴的最深處,薑胭斂息隱去身形走進去,隻看見一個身穿錦衣白裘風姿俊美的年輕公子正在在低聲吩咐身邊的隨從什麼,仔細聽了聽都不是好話,沉沉的聲音像是淬了毒陰冷到了骨髓裡。
趁著這兩人出去後,薑胭又潛回外邊那一重關押女人的地方,找了個稍微冷靜些的了解情況。
原來這些女子都是被一個號稱蝙蝠公子的人從中原各地捉來供人享樂的,又說這個島被那些客人當做海上銷金窟,更可惡的是這些被強擄被傷害的女子都被生生的縫起了雙眼成了一個不見天日失去希望光彩的瞎子,由此可見這蝙蝠公子心中的扭曲。
“莫怕,待我去解決了他便回來救你們!”薑胭柔聲細語的安慰著這個女子,等她稍稍平靜幾分轉身就去尋先前的年輕公子,那公子有綢緞覆眼似是個瞎子,與黑夜裡行走的蝙蝠像極了。
“不知遠客至此可是想知道些什麼做上一筆交易?”年輕的公子揚起笑來如清風朗月,若不是先前見聞當真看不出一絲的不妥來。
“你是誰?”薑胭看清了他的麵容,卻認不出,她對這個江湖的認知皆來自於與楚留香同遊的那幾月,識得的人其實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