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我們都不推這機括,這鋸片就傷害不到我們!”
“嗯。”
儀器那邊的林粒停下了尖叫,衝著我點了點頭。
然而就在這時,我隻感覺到後脖頸一涼,一股清水竟然從我腦後湧出,流進了我腦袋上帶著的透明頭盔中。
我心中大驚,終於明白了餘庚說的水閥是什麼意思。
從林粒頭盔後方可以看見,這頭盔後麵有一根管子,管子連接著一個水桶。
如果我們不想被水桶中的水灌滿頭盔而死,我們就必須關掉水閥。
而水閥的開關,如餘庚說的,就是捆綁固定我們雙手的機括。
我們推下機括,才能關上水閥,但同時,也會將我們麼中央的鋸片推向對方,致使對方死亡!
這樣的局麵與電視中那畫麵完全不一樣。
電視中的畫麵,隻要男人和女人冷靜不動,那麼那電鋸隻會鑽過他們之間,切斷木椅上的麻繩。
而我們此時的局麵,如果也一直不動,那麼我們必定會因為頭盔灌滿清水而亡!
所以我們之中,必定會死一個……
我心中驚駭著,飛旋的鋸片儀器那邊,也再次傳來了林粒驚慌的聲音。
“哥哥我們現在怎麼辦?哥哥怎麼辦?”
“不要慌!不要慌……”
我回著,哪怕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
冷靜!冷靜!!
我一遍遍的告訴自己,直到將腦海中的驚恐與負麵情緒剔除,開始飛快的思索這儀器的所有相關點。
飛旋的鋸片肯定是餘庚在遙控,我們無法使其停下,手中的機括連接著鋸片和水閘,我們推動鋸片關掉水閘,頭盔中的注水才會停止。
沒有能夠改變的點,唯一的辦法,是舍棄一人,救下另一人……
這不是解答題,這是選擇題……
我死死咬牙,卻又發現,頭盔中的流水已經漫至了下巴。
“林粒,你輕輕推動機括,不要著急,輕輕推!”
我衝著儀器對麵的林粒喊,儀器對麵的林粒則搖了搖頭。
“不!哥哥,我不會傷害你!我不要傷害任何人!”
“林粒!聽我說!聽我說!”
我加重了聲音。
“你不會傷害我,我隻是讓你將鋸片輕輕推過來。
這機括既然連接水閥,你推動它,就算不能完全關閉水閥,應該也能暫緩注水的速度。”
“可……可……”
林粒不住的搖頭,我則深呼吸一口氣,沒有再等待她的回答,而是直接將手中的機括,向自己身前拉來。
“不要!哥哥不要!”
林粒尖叫著,我沒有回應,直到我通過機括,一點點的將鋸片拉向身前,距離我胸膛幾乎隻有三寸的位置。
是的,距離我胸膛幾乎隻有三寸的位置,那鋸片就在我的眼中飛旋,我再次看向林粒,心中不由得一片冰涼。
因為我發現,林粒戴著的透明頭盔中,其注入的流水並沒有減緩,而是與我一樣,依舊用同樣的速度漫過了下巴。
這說明,根本就沒有水閘,不管我們怎麼推這鋸片,我們帶著的頭盔都終將灌滿流水……
餘庚在玩我們,他根本沒想過讓我們中的任何人活下去,而是隻想看著我們為了生存自相殘殺……
“餘庚!我草你大爺!”
我在注水即將淹沒嘴部時大罵,頭頂上方天花板遍布的小孔中,也跟著傳來了尖銳的合成笑聲。
我早該想到的,既然餘庚已經知道我來的目的,作為與食人的許秋城一丘之貉的他,又怎麼會放過我?
與之前他在這房間中的任何布局都不同,他從一開始給我和林粒布局的時候,就沒想過讓我們活……
可是我要怎麼告訴林粒這個結果?
她那麼的相信我,那麼的認為我能保護她,而現在我隻能告訴她,我們一定會死……
看來,我還真是一個不值得被彆人信任的人啊,我還真是這個世界上可有可無的人啊……
我閉上雙眼,不敢去看對麵林粒的臉。
我的腦海中開始出現無數的畫麵,有記憶深處的父母與妹妹,也有那烙在我心上,星辰一般的雙眸
“江忘生閣下,這就是你內心中最珍貴的回憶嗎?”
突的,江雲流的聲音從我心底傳來,帶著一絲哀歎。
“你知道我不會答應你的,死也不會。”
“我知道,所以我覺得非常悲哀。
江忘生閣下,你想用你的方式解決這一切,卻什麼都沒完成,就要離開這個世界。
而許秋城和餘庚他們,將繼續在這個世界上,為所欲為的活下去,可真是悲哀……”
“惡魔也會悲哀嗎?”
“江忘生閣下,難道你認為惡魔隻會殺人嗎?
那是你對惡魔的理解太過片麵,任何事都有他的多麵性,跳出你固有的思維,才能洞悉一切,才能置之死地而後生~~”
我聽著,心中一動,猛地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