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回頭望了一眼,隻發現我身後依然跟著那手持電鋸的餘庚。
是的,依然跟著手持電鋸的餘庚,他根本就沒有放棄對我的追殺,隻是他關閉了手中的電鋸,所以一直沒有再傳來那“嗡嗡嗡”的聲響。
而他之所以敢這麼做,是因為這製服男人,和他是一夥兒的!
是的!這製服男人和餘庚是一夥的!
這製服男人手機中傳來的嘶啞哀嚎聲,是因為他在觀看一部影片,而那部影片,很可能就是餘庚售賣的、供惡魔‘欣賞’的拷貝碟片!
草草草!
我死死咬牙,在靠近製服男人的同時,帶著背上的林粒,猛地躍向了公路的路邊。
幾乎同時,電擊槍的槍響,響徹了夜幕下寂靜的公路,兩道帶著細線的電擊頭,幾乎挨著我的肩膀滑過,直接投在了我身後餘庚擰著的電鋸上。
一片劈裡啪啦的聲響,火光四射的電鋸,帶著餘庚整個身子劇顫了起來。
“嗎個巴子!”
製服男人大罵著扔掉了電擊槍,掏出一柄瑞士軍刀,就衝著我衝過來。
我趕緊伸手一撈,抓起路邊的沙塵和碎石,另一隻手一撐,在站起身的同時,將手中沙塵和碎石,向著衝來的製服男人麵門砸去。
“草你大爺!”
沒有意外,沙塵和碎石,正好砸中了製服男人麵門,製服男人跟著彎下了腰,一邊罵著一邊去抹雙眼,我則沒有絲毫猶豫,背著林粒轉而衝進了前往餘家灣的岔路。
不能停下,一定不能停下。
沙石蒙眼隻是一時,那電擊槍也隻是擊中電鋸,並沒有擊中餘庚本人,所以我不能停下。
該死……
該死!該死!該死!
那製服男人竟然是餘庚的同夥!那製服男人居然是餘庚的同夥!!
怎麼能夠!怎麼能!!
我死死咬牙,直到嘴齒間充盈了一股血腥,再抬頭看向夜空,隻發現今晚的月亮被烏雲遮掩,幾乎透不下月光。
沒有了光!沒有了光!不再有光!!
我的雙腳開始不停的顫抖,我的視線也開始趨於模糊,我盯著前方的山坡,視線中滿是重影,突的,一股茫然掩蓋了我繼續逃亡的念頭。
我還能怎麼逃?
我的希望已經破滅,我還能逃向哪兒?我又為什麼還要逃?
到底是為什麼啊……
為什麼堅信正義的我在這兒有死無生,而作惡多端的許秋城等人,卻能如國王般高高在上?
明明是他們錯了啊!明明是他們在犯罪啊!
可為什麼逃亡的會是我?為什麼槍口對準的會是我!!我踉蹌著停下了腳步,我已經找不到繼續前行的理由,我太累了,我想結束這一切……
然而就在這時,熟悉的低語從我肩頭喃喃傳來。
“哥哥……發生了什麼……哥哥……我們獲救了嗎……”
我一愣,扭頭看向肩頭趴著的林粒,那微微睜開的雙眼中流露的期翼。
“哥哥……怎麼了?”
“沒……沒事……”
我回著,輕笑了笑。
“沒事的果粒兒,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相信我,我一定會帶你出去!”
“怎麼了哥哥?是不是你太累了?要不然你放下……”
“我一定會帶你出去!”
不等林粒說完,我幾乎對著她吼了起來。
“我一定會帶你出去!一定會!!”
林粒微眯的雙眼中,其神色怔了怔,卻又跟著緊閉了雙眼,再次暈了過去。
可能是剛才我背著她躍向路邊,使得她摔著了,再加上她早已透支的身體和體內的蛇毒,她此時的狀況可非常不好……
我深深呼吸,強壓下了心中所有的負麵情緒,邁開酸軟的雙腿,向著視線前方的山坡繼續前行。
我已經丟了心中的光,我不能再丟了林粒,不能再丟了我對這個世界最後的期望……
就這樣,我跌跌撞撞的前行,直到攀上山坡時,身後突的傳來了車輛行駛而來的聲音。
我咬牙回頭瞧了一眼,果然是紅藍相交的燈光,根本沒有選擇,我背著林粒一頭紮進了山坡大路一邊的荒地中。
齊腰的雜草,坑坑包包的土地,視線儘頭黑壓壓的樹林。
我踉蹌著進入了樹林,身後亮起了閃爍的燈光與餘庚和製服男人的叫罵。
我就在樹林中撫著樹木一直前行,茂盛的樹蔭完全擋住了夜空灑下的微光,視線中一片漆黑。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在往什麼方向前行,跌跌撞撞,饑勞交加。
所幸的是,身後早已不見了閃爍的燈光,這至少說明,我已經甩開了餘庚和製服男人。
當然,不敢停下,繼續前行,拖著疲憊到極點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