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桑桑清楚意識到豬隊友的可怕。
陸珩麵不改色,甚至道:“母親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莫不是口渴了,不如喝口茶潤潤嗓子。”
秦氏再蠢也知道陸珩這意思是不想搭理她,她一怒之下摔了茶碗,茶碗滾在地上當時就碎了,滿地的碎片。
桑桑又一次歎氣,得,這活兒又是她的。
秦氏怒不可遏:“陸珩,這些年你不幫我們就算了,還這般推三阻四的,你可有把我當成是你母親!”
“原本我們一家人好好的,偏你要跟著你父親出去,累的他戰死,如今我就剩下了靜婉,你還要同她過不去,”秦氏哭喊道,“你可有把我當做是你的母親?”
陸珩的手忽的握緊,青筋畢露,他冷笑道:“難道我就不是母親的孩子了嗎,你可有為我想過一次?”
自打陸敬章死後,秦氏就待他如仇人一般,明明那時他也隻是個孩子,這麼多年未曾有過一句關切,張口閉口就是埋怨憎恨,在他重病垂危之際也沒有來過一次,甚至未曾發現他不良於行,世上哪裡有這樣的母親。
秦氏一下子就被噎住了,她恨恨地道:“若是當年你替了你父親去死就好了!”
說罷,秦氏自覺在此處討不到什麼便宜,隻能恨恨地轉身走了。
待秦氏走後,屋子裡就陷入了可怕的沉默當中。
桑桑在一旁聽的膽戰心驚,人家母子說這般私密的話,她一個小丫鬟卻全聽到了,還見到了陸珩如此狼狽的時刻,她覺得自己運道十分不好……
地上滿地的碎片,桑桑想著她還是先收拾收拾碎片吧,她怕劃傷手,動作就有些慢,過了一會兒才收拾到陸珩腳下。
也是在此時,桑桑才發現陸珩的手上竟然流了血,原來他竟然捏碎了茶杯!
陸珩的手修長白皙,此時沾了血十分可憐,桑桑忽然想起陸珩喪父時也不過是個孩子,那般幼小卻遭了生母的厭棄,一般人怕是都受不住的。
陸珩最開始也不似現在這般吧,他也隻是個渴望母愛的孩子,卻一步一步到了現在這等局麵,她想他若是陸珩會否承受得了呢?
桑桑忽然覺得陸珩十分可憐,她放下碎片,轉進內室取了藥箱出來:“世子,奴婢先幫您把碎瓷挑出來。”
桑桑動作輕柔認真,她輕輕地吹著陸珩的傷口:“過一會兒便好了。”
陸珩這時才有了知覺,手掌傳來陣陣疼痛,他垂眸看著桑桑,她纖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上了一道長長的陰影,她的神情是那樣的焦急認真,像是真的心疼他一般。
陸珩忽然反手握住了桑桑,這些年來幾乎所有人對他的好都是有目的的,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鏡花水月般飄渺,這世上哪有什麼真心。
“所以,你又是為了什麼呢?”陸珩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