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是元旦。
南城入了冬, 天氣就越發的潮濕陰冷。
房間裡開了空調, 溫度適中, 和外麵像是天差地彆的兩個世界。
葉珈藍窩在家裡不願意出去。
元旦這天晚上, 蘇錦珂給她發了條消息:【彎彎,明天出來玩嗎?】
葉珈藍有點感冒,她吸了吸鼻子,喝了幾口熱水才回:【我不想出去。】
蘇錦珂:【你是不是忘記明天什麼日子了?】
葉珈藍記得蘇錦珂的生日在春天。
怕自己記混了,她又去翻了一遍日曆:【不是你生日啊。】
【你再仔細看看。】
葉珈藍於是又仔細看了一眼。
看完陽曆看陰曆, 看到第二秒的時候, 她恍然大悟。
確實不是蘇錦珂的生日。
是她自己的生日。
葉珈藍是十二月出生的, 但是今年過年晚,她的生日就到了第二年的一月份。
前段時間餘秋華還提過一次來著,葉珈藍隻當是還有陣子,結果沒想到就在明天。
她把日曆放到一邊。
蘇錦珂又發了消息過來:【把自己生日忘了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葉珈藍確實不愛記這些。
餘秋華平時又忙, 她長這麼大,也沒正經過幾次生日。
蘇錦珂:【我們明天晚上去吃完飯去遊樂場吧?】
她發了幾張圖片過來,全都是遊樂場的夜景。
【晚上的時候可漂亮了, 雖然這麼浪漫的地方第一次應該和男朋友去,但是看在我們家彎彎明天成年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地陪你去吧。】
【那謝謝您厚愛了。】
【不謝不謝,應該的。】
葉珈藍沒再回複, 她翻出一盒感冒藥,摳了一粒藥塞進嘴裡, 就著熱水吞了下去。
藥片裹著一層糖衣,咽下之後嗓子卻又澀地不行。
葉珈藍多喝了幾口水,她沒再複習,合上書就上了床。
感冒藥吃了容易犯困沒精神。
葉珈藍第二天一直睡到了十一點多才醒,餘秋華早就去了醫院上班,她還記得她生日,發了短信提醒她中午會有人過來送蛋糕。
時間定的是十二點整。
再一看現在的時間,十一點十五分。
葉珈藍沒再床上賴著,吃了藥睡了一晚之後,身上出了不少汗,她先去浴室衝了個澡,然後又出來,換了一件套頭的毛線衫和一條牛仔褲。
手機短信收到幾條。
都是祝她生日快樂的。
上頭言辭大體一致,不用想也知道是從百度上頭複製粘貼過來的。
葉珈藍一一道謝。
十二點整的時候,果然有人送了蛋糕過來。
她給蘇錦珂發消息:【來我家吃蛋糕嗎?】
餘秋華給她訂的蛋糕尺寸雖然不大,但是一個人吃的話,估計也能吃到明天去。
蘇錦珂很快回複:【我剛起床……你給我留一塊吧。】
葉珈藍切了一半給她留著。
剩下的一半又被她一分為二,她自己吃了一口,然後用了一次性的紙盤子裝了另外一塊,出門去敲對麵的房門。
敲了三下,沒人應。
第四下的時候,房門終於被人打開。
葉珈藍剛把蛋糕遞過去,就聽那人問了句:“姐姐,你生日嗎?”
依舊是熟悉的男聲,但是語調跟平時相差不小。
她伸出去的手僵了一瞬,然後抬眼,看到那人左耳上戴了一顆耳釘,是特彆簡單的純黑色。
唐遇以前沒戴過耳釘,所以葉珈藍甚至不知道他耳朵上也有一個耳洞。
她抿了下唇角:“……夏至?”
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但是她心裡基本上已經確定了七八分。
果不其然,她看見夏至點了點頭,“姐姐,我們是不是見過?”
“……”
當然見過。
雖然距離他們兩個上次見麵,已經過了有兩個月了。
葉珈藍隻當是他們見麵次數少,夏至又不記得她了,特彆耐心地解釋了句:“上次和你去鬼屋的就是我。”
“不是那次,”夏至輕皺了下眉,“以前沒見過嗎?”
以前……那就是把他踩哭的那次了。
但是聽謝景非的意思,夏至這個人格是在兩年前才出現的,所以應該也不是那次。
葉珈藍搖了搖頭。
她想不起來。
夏至也隻是覺得她眼熟,她本來就是第二人格,思考地過多就容易頭疼,她索性也不再往深裡去想,抬手按了按眉心。
幾秒鐘後,夏至眼底的光亮微微閃了一下:“姐姐,你現在有空嗎?”
葉珈藍搖頭,想到和蘇錦珂約定的時間是晚上,她又點了點頭。
“和我去一個地方吧。”
葉珈藍想起上次不太愉快的經曆,這會兒頭皮還有些發麻,她下意識問了句:“鬼屋嗎?”
“這次不去了。”
夏至拿叉子戳了一塊葉珈藍捧在手裡的蛋糕放進嘴裡,“去看電影吧。”
葉珈藍盯著那張臉看了幾秒。
就這麼幾秒鐘,她突然就有一種吃她生日蛋糕的人是唐遇的錯覺。
想想也奇怪,夏至和唐遇性格明明完全不一樣,但是她偏偏又沒辦法把他們當成完全獨立的兩個人來看。
像是一個人,又不像是一個人。
複雜又矛盾。
葉珈藍微微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