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前,一方通行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體縮小,熟悉又陌生的房間牆上的日曆告訴他這是5年以前。勉強從記憶裡扒拉出當時的生活,對比後確定這裡正是他9歲在特力研分配的房間。
幻覺還是真的逆轉了時間?
一方通行抓起桌上的咖啡罐,微微用力就將容器捏扁,像擺弄一張紙一樣將金屬揉成一團,隨手丟進旁邊的垃圾筐。他的計算能力還在,並沒有因為身體縮水退回未開發的狀態。
既然如此,他有什麼好怕的?白發孩子咧開嘴角,稚嫩可愛的臉孔露出堪比惡鬼的笑容。他推開門來到走廊,根據記憶向研究員的辦公室走去。
科技側超能力發動和設備開啟都不可能讓他毫無察覺,魔法側的情況不太了解,不知不覺中了詛咒也有可能。
如果是依據他的記憶構建的幻覺,那麼當初他沒有機會接觸到的實驗資料可能並不存在,或者由幻境的主人輸入信息。用他的計算能力分析那些資料,如果是真的,那就先將這裡看作真的。
路上見到他的工作人員露出畏懼和厭惡的眼神,一方通行全然不放在心上。
如果是年幼的他,恐怕會誠惶誠恐地將錯誤攬到自己身上,但對於最強的超能力者,螻蟻們這樣的態度難道不是理所當然嗎?
他們有人認出了一方通行前進的方向,但猶豫過後卻沒有一個人能夠阻止。
實驗過程中被波及的研究員四分五裂的屍體還印在他們腦海,過於強大無解的能力讓往常麵對實驗體處於支配地位的研究員無法保證自己的安全。
怪物。
壯著膽子走到一方通行身前的工作人員,被那雙不帶感情的血眸掃過,頓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抖著腿看著白發孩子從自己身邊走過去。
一方通行切斷了辦公室的門鎖,走到桌子前打開電腦,用來自五年後的黑客技術輕易攻破了防禦,破解了其中加密的文件夾,一目十行地瀏覽裡麵的信息。
“停下!一方通行,你在做什麼?”聞訊趕來的中年男人在門外暴跳如雷地叫囂著,幾名下屬圍在他身邊戒備又充滿怒火地看著一方通行。
但不管這些人如何生氣,都沒有膽量跨過門檻,親自將瘦弱的白發孩子從電腦前拉開。
一方通行沒有理他,直到將手頭的資料看完,才漫不經心地抬眼,輕蔑道:“廢物。”
中年男人額頭暴起青筋,卻仍舊沒有動作,反而頻頻望向一邊。
“你在等那些警衛嗎?”紅色眼眸裡透出嘲弄,“他們不會來了,你們完蛋了,下三濫們。”
像是呼應一般,中年男人手上的終端大聲響了起來,傳來警衛驚慌的大喊:“所長,我們被包圍了!是警備部的人!”
中年男人不敢置信看向麵前的少年:“你……你……”
一方通行兩手插在口袋裡,垂著眼睛往外走,一點沒有防備的樣子。
“你這個怪物!”他這副姿態像是給了中年男人勇氣,也可能自知回天無力,想要讓罪魁禍首最先受到懲罰,他拔出□□,對著一方通行扣動扳機。
“噗”的一聲,子彈穿透人體,白發孩子腳步不停,不緊不慢地邁過門口擋路的屍體,沒管逃走的那些下屬,徑直向研究所的大門走去。
雖然是提先將文件發送到警備部,但一方通行還是感歎了一下他們的速度,本來還以為他們會在自己乾掉所有保安後才姍姍來遲,結果資料看到一半的時候研究機構外麵就傳來了激烈的戰鬥聲。
所幸剩下的東西沒有必要看了,需要確定的東西他已經確定了。
一方通行從外麵交戰的人群中間穿過,流彈被他身上的反射原路打回,直到他走到門口,身上連皮都沒擦破。
至於會不會傷到“正義”的一方?
他仰頭看著碧藍的蒼穹,白雲浮動,櫻花飄搖,陽光被隔絕在體表之外,春天的暖意不會對他造成半點影響,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所以這些東西和他有什麼關係?
那麼,接下來要去哪裡呢?一方通行思考著。
上次特力研被處理掉後,他們這些實驗體由各個設施接手,而他本人由於能力特殊,引起恐慌,在任何設施都停留不到兩個月。
既然重生後將前世開發的能力都帶來了,那麼那些實驗項目應該沒必要做一遍了。想起那些研究所裡的工作人員們麵對他時,臉上如同複製粘貼出來的表情,一方通行索然無味地想著。
如果以“無敵”為目標努力的話,隻有那個“絕對超能力者進化計劃”還能讓他有所期待了。
但作為複製人母體的禦阪美琴現在還是個哭唧唧的小鬼,沒有資格被“樹狀圖設計者”列入考量,實驗開啟的條件幾年後才能集齊。
那麼這幾年裡,生活費就像另想辦法了。畢竟他從前的資金來源就是這些研究設施,其他學生的費用有家庭負擔,而他沒有父母。
去暗部嗎?有亞雷斯塔和統括理事會那群人在背後撐腰,不管哪個組織想必都不缺少資金來源吧。
就在他將要下定決心的時候,不知來自何處的電子音突兀地在腦子裡響起。
【檢測到宿主有成為惡龍的資質,是否綁定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