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一方通行哦~ “媽媽,對不起。”安娜拉著一方通行的衣服, 靜靜地看著活生生的母親。
她是個溫柔的孩子, 被禦槌高誌抓起來做實驗的時候, 為了保護受傷的哥哥不被傷害,向殺死父母的仇人妥協, 賭上性命配合他做與石板“同調”的實驗。
現在好不容易從噩夢中逃脫出來, 麵對不明真相的母親責難,沒有委屈地哭泣, 而是發自內心地喜悅。
即便母親的記憶不真實,她也毫不抗拒地道歉, 默默將錯誤背到自己身上。
因為她得到父母毫無保留的寵愛。
覺醒能力後, 她所看到的世界和周圍人看到的世界分開,一個隻有紅色、透視和未來的世界,說不惶恐是不可能的。
但父母接納了身為“異常”的她,和從前一樣溫柔的對待。
如果隻是這麼一點小事就能換來父親和母親的安全, 她實在感激不儘。
亞由裡看著女兒仰起頭乖巧的模樣, 不知為何心裡微微的酸澀, 她下意識揭過這茬, 轉移話題道:“行李幫你們準備好了,爸爸已經在等著了,我們去車庫找他吧。”
開車的路上,一方通行仍舊心神不寧。
他不知道這種情況下怎麼離開這個世界,又該怎麼告訴那麼信任他的安娜,“因為我將你的存在捅到了黃金之王那裡, 所以害得你不得不接受父母將你遺忘”這種話?
“我要留下來,看著她控製力量,直到她找到自己的幸福。”
這個念頭突兀地出現在腦海,然後便如同攀在牆上的蘿蔓,吸盤緊緊抓著磚牆,怎麼都扯不下去,並且越長越繁茂。
就這個思路向下思考對策,一方通行的眼睛越來越亮。
“沒錯,我根本沒必要離開,學園都市沒有值得留戀的地方,為了守護安娜的幸福,舍棄那邊的身份也沒關係。”
【絕對不行啊宿主!】唯恐一方通行秋後算賬的係統沒辦法繼續潛水,電子音淒慘地哀嚎,如同古代拚死進諫的臣子,而一方通行就是那個做出荒唐決定的昏君。
如果從“要美人不要江山”這個角度考慮,說不定這個聯想相當貼切。
【您能穿越,是為了滿足世界的願望啊!】
在係統的講述中,之前被隱瞞的信息暴露出來,藏在一方通行心底的疑問也得到了解答。
比如能帶人穿越的係統為何如此弱雞。
一方通行目前所在的世界原本不存在超能力,但某一段時間局勢震蕩得太厲害,原本戰爭隻是人類之間的爭奪,卻動搖了世界的根基。
於是這個以科技為主的世界出現了石板,將不可思議的力量賦予有資質的人,通過王權者穩定世界根基。
現在目的達成,石板的存在成了拖累,超能力者和王權者阻礙了科技進步,所以在未來的世界線安排裡,石板被毀掉了。
但覺醒了自我並且從某種“途徑”得知世界線的石板並不甘心,因此決定回收王權者身上的力量用來和世界對抗,順便擾亂世界線。
王權者的力量來自石板,因此石板隻是略微動了點手腳,灰之王就死在十年前的伽具都事件裡;稍微延遲了王之力降臨,適格者比水流就心臟衰竭而死。
世界意識暴怒,轉頭同意了係統的申請,租借場地給外來者試煉,條件是係統必須想辦法取走石板的一份王之力帶出世界。
【即使您想留下來,時間久了我們也會被踢出去,然後被世界意識拉進黑名單。】係統可憐巴巴地哀求。
“所以你本身沒有逆轉時間和穿越空間的能力,做到這些的是世界本身。那麼在我原本的世界,你也同他做了交易嗎?”一方通行放空心思,以此屏蔽掉係統對他思維的窺探。
按照之前的試探,他輕易誆騙係統說出了道具的用法,說明這種做法是有效果的。
但這次他做得更加謹慎,因為安娜的事情比道具重要得多,值得他付出更慎重的對待。
【……對。】係統憋屈道。
“你這麼弱,培養出來的惡龍有你說的那麼強嗎?”一方通行故作懷疑。
【宿主可以質疑我的能力!但不能質疑我的目標!說是獨一無二的惡龍,就不會有第二頭能和您比肩!】係統氣咻咻地喊道。
“嗬,大話誰都會說,反正這個宿主做不到的話,隨時可以更換人選,總有一個人能做到,你是這樣想的吧?”一方通行諷刺道。
【誰說的!徹底綁定後,係統和宿主共享生命,要死一起死,根本不可能換人!】係統口不擇言,一下子將最大的秘密禿嚕出來。
“這樣啊,”一方通行撕下偽裝,嘴角大大地裂開,露出他慣常用的招牌笑臉——扭曲又癲狂,“當前主線任務進度百分之九十,我隨時可以宣布完成測試,和你徹底綁定。如果不想我離開安娜後和你同歸於儘,想辦法讓我留下來。”
【瘋子!】係統打了個冷戰,卻不敢和他賭這個可能,隻得好言相勸,【就算我幫您擋住世界意識的問責,您身上同時存在兩個世界的力量,如果不能回到您出生的世界將它們同化,最多一年就會出問題的。】
【您會死的。】
“隻能庇佑那個小鬼一年的時間嗎?”一方通行不甘心道,發現這個問題自己確實沒法解決,他選擇壓榨係統,無理取鬨,“你給我想辦法。”
至於他自己的下場,如果他是貪生怕死,為了性命搖尾乞憐的那種人,就不會用同歸於儘來威脅係統了。
為了打消宿主自尋死路的念頭,係統真是絞儘了腦汁。
【如果您要那個女孩幸福的話,沒必要自己留下來,可以將她托付給赤之王,按照世界線的發展,她會成為被吠舞羅全體寵愛的小公主。】
“把世界線拿過來給我看。”一方通行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一年後
鎮目町的【HOMRA】酒吧裡,不良少年們聚集在屋子裡,嘻嘻哈哈地打鬨。
門口風鈴發出清脆的碰撞聲,站在吧台後擦著酒杯的草薙出雲抬起頭,看清來人的麵貌,臉上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穂波老師,歡迎光臨。這兩位是?”
看起來二十歲出頭的女人有著一張美麗端莊的麵孔,舉止文雅,笑容沉穩。作為老師的話,這副外表和氣質真是再合適不過了,至少眼前的青年在學生時代就被她治理的服服帖帖,敗在她包容溫和的態度之下。
一旁的不良少年們驚奇地看著草薙無可奈何的樣子,交頭接耳,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