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淩看這些人為了攀上南安王府是使勁說著自己女兒的好話,打眼瞧去就看見自己婆婆雖沒有搭理那些人的話,卻正和坐在她旁邊的一位夫人說的高興,隻不知那位夫人是誰家的了。
這時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走到南安王妃身邊,同她耳語了幾句,南安王妃便招呼起在場的夫人們。“要說她們年輕女孩子就是活潑可愛,不比咱們這些老的。現下花園子裡可在開鬥詩會呢,各位夫人要不咱們過去看看,也湊湊熱鬨吧。”
“這可好,咱們京城向來多出才女,現在去看看,這一輩裡倒是哪家千金能拔得頭籌。”
這些夫人們對自家女兒都是信心滿滿,這位答話的夫人乃是戶部侍郎家的,她家的女兒是素有才名的,她倒是希望大家到花園裡去看看,叫王妃瞧見自己閨女的長處。
這時一直和史氏在聊天的那位夫人卻突然插話了,“叫我說這女兒家無才便是德,什麼詩才均是小道,咱們大家出身的千金合該多學學管家,明白三從四德。這女兒家學那些個什麼詩文的,容易移了性情。”
“京城裡誰不知道縣伯王家的女兒最是信奉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就是學字也是堪堪能看懂賬本就好的。不過王夫人叫我說,你家女兒還是該說給武人家裡,否則說給了讀書人家,這你女兒和她夫君可沒什麼話說了。”這位戶部侍郎夫人見王夫人這般踩自己閨女,是立馬拿話堵回去,就差明說王家女兒不能籠絡夫君了。
“話可不是這麼說,咱們這樣人家的女兒將來都是做正室的,最要的是端莊賢惠,且女兒家的名聲最重,要是常在外傳些才名什麼的,叫人提在嘴邊說多了,也不好。”
“好了,叫我說二位夫人說的都有禮,這端莊賢惠重要,這才思敏捷也重要,咱們就不在這討論,就先出去吧。”南安王妃見這二位夫人是幾乎快吵嘴了,是趕緊轉移話題,叫大家出去賞花看景了。
一眾人等移步到花園,看那些千金三五成群的,有些拿了畫板在描繪鮮花,有些拿了棋盤在落子擺棋,還有些擺著紙筆正討論聯詩。
那些大家小姐一看到南安王妃到來,是紛紛放下手中的東西,過來給王妃行禮,個個動作都嫻靜姣好,弱柳扶風。南安王妃見著這些千金,是覺得個個都好,又覺得個個都有些配不上自己的兒子。
張淩本來是跟在南安王妃旁過來花園的,見南安王妃開始問那些小姐們話時,便想退開去自己婆婆身邊,卻見自己婆婆和那位王夫人已經是走到亭子裡坐下了。張淩想著她們二人特地遠離人群跑到那邊去談話,該是不想他人打擾的,所以就徑自走到另一處人少的地方,邊瞧著眾人,邊瞧著自己婆婆,準備隨時起身去侍奉左右。
亭子裡,史氏和那位王夫人是說的正酣暢,兩人是你誇我兒子一句,我誇你女兒一句的。
“史姐姐可真是好福氣,身邊現在就兩個兒子一個嫡女,也沒什麼礙眼的。”
“可不是這麼說,妹妹你家雖多了一個庶女,卻是從小養在身邊的,她又是個老實不多事的,像這樣的孩子,為她做做打算倒也沒什麼。”
“這也是,那個丫頭我不擔心,就是我家大女年歲也漸大了,她的婚事我也該操辦起來了。”
原來這位縣伯王家的夫人就是那金陵‘賈、史、王、薛’四大家族的王家的當家主母。這四大家族每代是都有聯姻的,史氏見自己娘家這代沒有合宜的女兒,自然就盯上了同是四大家族的王家。王家雖在四大家族排名第三,但好歹是官家,不比薛家是商籍,且王家的嫡長女就比賈政小了一歲,史氏自覺配給賈政是剛剛好。
“這兒女都是債,小時要操心他們平安長大,長大了還得操心他們婚嫁之事。我家大子有老爺操心,是已然娶妻了,就是我家二小子,比他哥哥小了三歲,也是該要操辦起來了。”
“我聽聞你家二小子是在國子監裡念書的,而且在國子監裡是素有勤奮好學的名聲,這樣的你還有什麼好操心的。而且他又是榮國府嫡枝嫡脈的,難道還怕找不著好的。”王夫人想著賈家是有權的,可賈政卻沒從武道,是學的文,怕賈政將來不得榮國府的扶持就不好了。
“你是不知,咱們這樣的勳貴人家規矩同那些讀書人家不同,我家大子是國公爺親自定的,我是沒插話。現在小的這個是從小在我身邊長大,我可也要親自定個可心的。”史氏這樣說就差名言自己看重賈政,偏心賈政,將來肯定幫襯著賈政了。
“可不是嘛,這養在身邊的情分自然不同,姐姐你家二小子素來同你更親近,自然是要選個能幫著你的。”
這兩人在亭子裡是你來我往一番後,終是由史氏提出要當麵相看結束了這場對話。“聽夫人你這麼說,我是真想見見你家那閨女,今日人多,改日我親自下帖子給你,你可一定要賞臉,帶上你家大姐到我府裡來做客啊!”
“史姐姐你要發話,我哪敢不從,我就在家等著你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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