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哪有什麼銀子,再有的就是寶珠的嫁妝了。怎麼,你這做大哥的還想讓你妹妹把嫁妝都搭進去?你也心疼心疼你妹妹吧,她都這麼大了。”
那樣子,仿佛不出錢就是柴守孝的錯。
柴守孝雙手握成拳,心裡頭的火氣蹭蹭的漲。
說一千道一萬的,他們就是一個子兒都不願意掏啊!
“我......”
“娘啊!你這是要我們一家子的命啊!”
不等柴守孝說出反駁的話,卻聽外頭傳來一聲刺耳尖銳的喊聲,話語還未落地,林氏就跑了進來。
大約是急匆匆跑回來的,林氏滿臉通紅。
哪怕氣喘籲籲,她也終於阻止了自家那口子的話。
依著林氏對柴守孝的認知,她覺得再讓老宅那邊的人說下去,估計他就受不住要幫忙了。
那可不行!
林氏看著屋裡的人,如同倒豆子般的哭訴起來。
“爹,娘,你們也心疼心疼你們的大兒子啊!孝哥也是你們的兒子,不是撿來的。二弟賭錢叫人砍手腳也不是孝哥的錯啊,難道是他逼著二弟去賭錢的嗎?你們為何就要逼他一個老實人?”
“林氏,你......”
聽到大兒媳這般不給麵子的訴說這些,這分明是在控訴他們老兩口,柴老婆子氣的指著林氏就要罵。
卻見林氏轉頭看過來,繼續道:“娘啊,你也彆說什麼留下的都是小姑的嫁妝,小姑都十六了。打從我嫁過來的時候你就在給她攢嫁妝,怎麼都十多年了還不夠嗎?”
“小姑這是要嫁到什麼樣的人家去?需要幾十年攢下的嫁妝做麵子?”
說完這些,林氏氣鼓鼓的看向柴天佑:“還有三弟,當年是誰在地裡沒日沒夜的乾活,是誰在鎮上賣苦力給你賺來的束脩?怎麼三弟全忘了?”
“大嫂,我沒忘,我這不是在說二哥的事嗎?我......”
柴天佑這些年所結交的都是學子,哪裡碰到過像他大嫂這樣的農婦,突然被懟,一時間居然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林氏可不聽這些,繼續道:“既然是在說二弟的事,你大哥是長,你怎能如此對你大哥說話。這些年你大哥不計較也就罷了,可你穿得好吃得好,怎麼就能如此心安理得的說你大哥?說那些,難道你的良心就會安嗎?”
柴老婆子此時早已站了起來,見到林氏居然還敢說三兒子,那可是她都舍不得說的,頓時衝過去就抬起手來。
柴守孝察覺到他娘的動作,趕忙起身去攔。
“娘!”
‘老大,你......連你也來氣我是不是?你這媳婦就是該打,你讓開!’
柴老婆子的手一直抬著,站在柴守孝身後的林氏眼睛發亮,她緊盯著擋在自己前頭的人。
“娘,有什麼話好好說,再說了,翠娥也沒說錯什麼。”
頭一次,柴守孝覺得自家媳婦兒說了大實話。
他的心裡頭,居然都跟著舒坦了些,有種吐露不快的暢快感。
或者,他自己就是這般想的,隻是一直以來沒有說出來吧!
而柴守孝的話,卻讓在場的柴家人都吃了一驚。
“大哥,你怎可這麼說?娘這不是沒辦法嗎?難道大哥是在怨爹娘?”
柴天佑一臉吃驚的看著柴守孝,他沒想到他大哥居然是這麼想的。
這麼多年來,難道大哥真的心生怨念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