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蓬萊山莊華燈璀璨,一場豪門圈不少人想儘辦法想參加的慈善拍賣會即將開始。
閉合的大門緩緩開啟。
燈光恰好投來,有點刺眼,溫池下意識抬手擋了擋,等光束掃向下一處她便迅速放下看向前方。
下一瞬,心跳亂了節奏,笑意從她眉眼處漾開。
她看到了。
最前方第一排的中央位置,厲肆臣就坐在那裡。
哪怕隔著距離,哪怕沒有光束照向他,他的臉廓模糊並不分明,她還是一眼就找到了他。
無論他在哪裡,無論周圍有多少人。
她就是能找到他。
“二哥,他在那。”唇角情不自禁揚起,她側頭看向身旁的溫靳時。
她沒有等他說話,話才出口,她便迫不及待地提起裙擺小跑著朝他而去,纖瘦背影中漫出顯然易見的歡喜。
溫靳時站在原地,鏡片下的雙眸晦暗不明。
有竊竊私語聲飄來,也有意味不明的探究落在身上,溫池渾然不覺,從始至終她的眼裡心裡都隻有那個側影。
距離越近,她的心跳就越快,唇角上揚的弧度也越發明顯。
終於,她走到了他身後。
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勾勒出他完美身形,他的雙腿微微交疊,神情寡淡地看著前方,透著凜冽的距離感。
隻一眼,悸動掠過心頭,溫池心跳快得無法正常。
她放輕了腳步,想偷偷入座給他驚喜,就在這時,一雙清冷的女人的眼睛倏地不偏不倚看向她。
——女人就坐在他身旁。
女人的臉也如掃來的眼神一般,清冷孤高,仿佛不食人間煙火。
視線交彙,溫池腦中赫然冒出一個名字——
景棠。
她有強烈的感覺,她就是景棠。
溫池淡淡一笑。
景棠看了她一眼,目光繼而落到身旁男人身上。
察覺到景棠的注視,厲肆臣眉頭不易察覺地微擰,薄唇冷淡掀起正要出聲,鼻尖倏地敏銳彌漫不陌生的香水味。
微涼柔軟的手覆上了他手背,親昵地握住。
“老公。”
他側眸,那張美豔精致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病態的臉撞入眼中。
一襲複古紅的V領長裙,性感鎖骨
和修長天鵝頸一覽無餘,濃鬱熱烈的紅穿在她身上,更襯得她肌膚瓷白勝雪,再沒人比她更適合這樣的顏色。
她目光灼灼地望著他,紅唇嬌豔,雙眸映著燈光。
厲肆臣眸色暗了暗。
“你來做什麼?”他開腔,語調極淡。
他眼中蓄著冷冽,溫池毫不在意,她握著他的手,感受他的溫度,心一下安寧。察覺到他要抽回,她又立馬緊緊抓住。
指腹習慣性地摩.挲他的手背,繼而一根根地和他的纏在一起,她傾身靠近,紅唇翕動:“因為想你了。”
周遭喧鬨,她低低嗓音入耳,攜著溫熱唇息灑落耳畔。
厲肆臣低眸,明暗交錯的陰影中,她那一抹雪白春光隨著傾身的姿勢若隱若現,分外惹眼。
忽的,輕柔觸感印上他側臉。
她吻了他,在眾目睽睽下。
“我想你,所以來了。”直起身,溫池深深地凝視著他,眼中濃烈愛意絲毫不加掩飾,更沒有因他的態度而減少。
仿佛無論他對她怎麼樣,她都不會在意。
厲肆臣靜靜地看著她,眼底悄然流過更深的晦暗。
兩人對視,旁若無人。
“溫池,”溫靳時在這時走來,看了眼厲肆臣,說,“有事叫我。”
溫池仰起臉,點頭。
有實在忍不住好奇的終於找到了插話的機會,在溫靳時說完後驚豔地看著溫池:“厲總,這位是……”
眸光微動,厲肆臣掀眸看向來人。
明明那眼神也沒什麼波瀾,但問話人就是莫名地後背升起寒意。
“溫池。”他聽見毫無感情溫度的音節從厲肆臣薄唇中溢出。
“也是厲太太。”溫池落落大方淺淺一笑,語調舒緩地加了句。
問話人……怔住。
而很快,頂級豪門厲家掌權人厲肆臣隱婚,厲太太叫溫池,似乎還是溫家人,兩人親昵牽手的消息迅速震驚遍了整個會場。
各式各樣探究八卦的視線或明或暗地聚集到了兩人身上。
溫池並不在意,能讓她在意的,隻有身旁人。
她依然緊握著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另一隻手則隨意翻著溫靳時讓工作人員遞給她的名冊。
名冊上是今晚拍賣的各種高級珍寶。
她對這些並沒有研究也不感興趣,正準備
收起來,視線不經意瞥見了一對紅寶石耳釘,低調簡約,但設計感極強。
她一眼就喜歡上了。
她看向男人冷硬的側臉,雙眸毫不掩飾自己的期待和喜愛:“我想要這個。”
厲肆臣沒有接話,也沒有看她。
溫池勾了勾唇。
仿佛沒有她生病他沒出現的事實,也沒有那晚他對自己的忽熱忽冷,她湊到他眼前,嬌嬌的模樣像極了熱戀中的小女生。
“喜歡,想要。”她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說。
姿勢使然,風景隱約再現。
眼底掠過晦暗意味,喉結輕滾,厲肆臣沉沉地睨她:“不會坐?”
幽深眼眸掃來,溫池心跳再度漏了拍。
乖乖地聽他的話坐直了身體,指尖勾了下他掌心暗示,她呼吸微促:“坐好了,那可以了嗎?”
厲肆臣沒有回答,收回視線。
溫池見狀,索性再靠近,近距離盯著他的眼睛,低低的,軟軟撒嬌:“老公……”
她的眼神灼.熱,像是要將人燃燒,偏偏神色坦蕩。
厲肆臣額角突地跳了跳,他始終沒有說話。
就在溫池以為不會聽到他的答案時,幾不可聞的冷淡聲音循著其他聲音鑽入了她耳中——
“知道了。”
一股強烈的歡喜倏然湧入胸腔,絲絲久違的甜蜜順勢充斥,笑意彌漫了溫池雙眸,眸光璀璨如星光。
她望著他,一點也舍不得移開眼。
*
拍賣會進行到一半時,溫池起身去洗手間。
但她沒想到會和剛好從洗手間出來的景棠撞見,確切地說,她根本沒注意到景棠是什麼時候先離開會場的。
兩人的視線再一次地對上,依然和第一次一樣,景棠隻是清冷地看了她一眼,隨即便收回了視線。
兩人擦肩而過之際,溫池聞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
——就是那晚出現在厲肆臣身上的。
動作未停,溫池推開門。
景棠亦是。
隻是,看到溫池那張臉,她腦中瞬間全是暗色中厲肆臣和她對視的畫麵。
以及……
“溫池……”她嫣紅的唇無聲地扯了扯。
出來後,溫池發現腳跟那磨破了皮,紅紅的一塊。她已經很久沒有穿高跟鞋,難得穿一次,磨腳再正常不過。
她靠著牆,準備緩一
緩。
也就是這時,她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叫溫池?溫靳時的妹妹?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她居然嫁給了厲肆臣!可厲家和溫家不是不和?”
“還用說,肯定是商業聯姻啊,商場上哪有永遠的敵人?塑料夫妻嘍,我可是發現了,厲肆臣都沒搭理她。”
“廢話。如果不是塑料夫妻,他會不帶她出席反而帶著景棠?誰不知道景棠和他關係耐人尋味,是他的……”
他和景棠……
溫池眼皮一顫,想聽,然而話音卻是越來越低,腳步聲也越來越遠,沒一會兒便再也聽不見。
*
回到會場門口時,門被打開,心心念念的男人被工作人員恭敬地迎了出來。
明豔笑意立時鋪滿整張臉,溫池親昵勾住他手指晃了晃:“要走了嗎?”
厲肆臣麵色沉冷,嗯了聲。
笑意更濃,溫池歡喜地和他十指緊扣,軟軟地不自知地撒嬌:“好啊,那我們回家。”
明亮光線傾瀉,籠罩在她精致五官上,她笑靨如花,驚豔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