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他低沉的嗓音落下:“好了?”
喉間仿佛有異物,溫池始終發不出聲音,她閉著眼,一言不發。幾秒後,“嘩啦”一聲,卻是他從她將水中撈出。
寬大的浴巾將她裹住,連著視線也被遮擋,她被他抱了出去,放在了床上。
她睜開眼,眼睫扇過浴巾,沒一會兒,光明重現,頭發被他隨意擦乾,跟著,吹風機聲音響了起來。
他就站在她身前,給她吹頭發。
緊攥著的指尖鬆開,溫池慢慢地仰起了臉,觸目所及,他的臉廓始終冷硬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他沒有看她。
熱風吹著,片刻後,頭發乾了。
吹風機放回原處,厲肆臣垂眸睨了她一眼,薄唇扯出微不可查的弧度,轉身抬腳要走,眼角餘光不經意捕捉到什麼。
他皺眉。
男性氣息籠罩下來時,溫池呼吸不受控地當即屏住,沒有等她意識到什麼,她左手手腕被扼住。
手被迫攤開,被她遺忘的摔倒時被尖銳石子劃傷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她要抽回手,卻被他牢牢扼住,完全沒有掙脫的可能。
疼……
呼吸變得急促,她掀起眸,唇瓣緊咬,看向他。
眸中晦暗悄然濃鬱,薄唇越抿越緊,厲肆臣沉著臉,再度將她抱起,抱到了外麵沙發坐下。
沙發上有條薄毯,他沒有深想,直接拿起扔在她腿上。
做完,他轉身。
胸膛愈發起伏不止,沉悶幾乎要將她淹沒,見他離開,她顧不上腳還崴著,撐著就要起來。
乾燥的手掌按在了她肩膀上,毫無任何商量可能的,將她整個人按回到沙發上。
她抬眸,他掃她一眼,跟著,他在她身旁坐下,打開家裡的醫藥箱,找出消毒藥水和棉簽。
他摁住她的手。
溫池想要抽離,可他摁得用力,除了徒增無用功外,多餘的隻是被按壓的疼沿著筋骨蔓延。
突然間,消毒藥水擦上她傷口,微涼的刺痛感瞬間席卷全身。
溫池盯著他,眼眶一下就紅了,那股蠢蠢欲動的情緒終是沒遏製住,可她也隻是如此,她依然發不出聲音。
厲肆臣掀眸睨她,眸色一點點地變得更為暗沉,鋪了層
凜冽的臉廓也暗沉得幾乎能滴出水。
像是耐心終於要告罄,一言不發的,他手上動作加速。沒一會兒,傷口處理完畢,他將棉簽扔進垃圾桶。
稍稍鬆手,她似乎就想起身。
眉間落下陰霾,他再次扼住她手腕,低沉的涼薄的音節從薄唇中吐出:“鬨夠沒有?”
溫池的臉側對著他,聞言,她的身體不受控製地一點點地變得僵硬,流動的血液隱隱變涼。
他扼著她手腕的掌心溫熱,可她還是覺得冷,呼吸好像不能,她克製著舒緩著,卻依然無法正常。
她緩緩轉過頭,撞入他深不見底的眼眸,想要說話,卻仿佛徹底失聲,偏偏又像是有什麼要衝向喉嚨口。
她就這麼望著他。
四目相對,厲肆臣臉廓線條逐漸繃緊,他麵無表情,唯有眼神在悄無聲息間變得濃重暗黑。
他移開視線,瞥見茶幾上有幾粒大白兔奶糖,他伸手拿過一粒,指腹劃過,隨即長指靈巧解開包裹的外衣。
末了,他遞給她。
那粒大白兔被他捏在指間,視線觸及到的刹那,溫池心尖突然就像是被什麼刺了下,細細的微微的疼。
那時候,那時候他也是……
酸熱悄悄湧來,直擊她鼻尖和眼眶,她死死地咬住了唇瓣內側的肉。
下一瞬,奶糖貼上了她的唇,他喂到了她嘴邊,大有她要是不張嘴他就一直保持這個姿勢的架勢。
強硬地要她張嘴。
溫池胸膛起伏,落在身側的一隻手指尖已然泛白。
唇動了動,她張嘴,奶糖的甜香瞬間侵入她味蕾刺激每個細胞,像是要徹底驅散深處暗藏的酸苦。
她咀嚼,甜味變濃,他睨著她,幾秒後手臂環上了她腰,再次將她打橫抱起,一言不發將她抱回臥室放回床上。
明亮的燈被熄滅隻留了盞壁燈,他轉身走向浴室。
速度再慢,一粒糖也有吃完的時候,甜香仿佛留在了口腔,睫毛顫了顫,溫池低眸,出神地望著被他處理的傷口。
浴室內,水流聲淅淅瀝瀝地傳來。
她轉頭,看向落地窗那,窗簾沒有拉起,黑暗的夜色映入視線,那場大雨似乎停了。
不過片刻,她便收回了視線,身體慢慢躺下,她側躺著,臉貼著枕頭,雙眸沒什麼焦距地重新看向窗外。
好像有什麼從眼角滑落,指尖想要去擦拭,卻什麼也沒有。
她閉上了眼。
不知過了多久,壁燈也被熄滅,黑暗襲來,身側塌陷了塊,她一動不動,沒有理會。
直至……
男人的氣息覆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