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指尖從花瓣上收回,溫池起身,然而到底高燒一場還是虛弱,站起來時眼前突然一黑,身體冷不丁地一晃。
“小心!”
溫熱的大掌隔著居家服摟上她纖腰,屬於男人的炙熱氣息攜著淡淡的清冷雪鬆香水味一起順勢入侵毛細孔。
長睫輕扇落下陰影,溫池仰起臉。
一身深色手工定製西裝沒有一絲褶皺,襯衣紐扣解開了兩顆隱約可見緊實肌理,往上,唇薄鼻挺,一張臉深雋俊漠。
而一瞬不瞬望著她的黑眸,深情如斯,擔心毫不遮掩。
偌大的客廳裡,兩人距離極近,路易十四玫瑰的香味若有似無,彌漫進空氣平添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溫池微勾了勾唇。
弧度極小,幾不可見。
但厲肆臣捕捉到了。
她看著他,眉眼間似乎有淺淺的笑意,眼神不再像前幾次一樣冷豔淡漠,反而有種說不出的風情渲染開。
隻這一眼,難以言喻的歡喜雀躍上心頭。
厲肆臣呼吸微滯,眸色悄無聲息地暗了幾分,想擁她入懷,甚至揉進骨血中的念頭蠢蠢欲動。
掌心下的肌膚哪怕隔著衣物似乎依然細膩柔滑,惹人流連忘返,他克製了又克製,最終鬆手。
“退燒了嗎?”他問。
本能地想抬手撫上她側臉,想到什麼,他硬生生忍住,喉結上下滾了滾:“身體怎麼樣,我……”
“擔心我?”舒緩涼懶的嗓音將他打斷。
厲肆臣語調兩秒。
“是。”他掀唇。
溫池漆黑的眼眸靜靜地和他對視。
“怎麼了?”他嗓音喑啞。
她不語。
“溫池……”
“你呢?”
話音戛然而止。
半晌,他才勉強找回聲音:“什麼?”
“你退燒了麼?”
淡淡的一句,輕而易舉讓厲肆臣瞳孔微縮。
刹那間,渾身的神經繃緊到極致,眸中有微亮的光漫出,他看著她,幾乎想看進她內心深處。
失聲幾秒再出聲,他的嗓音是不
經意的低醇,但更明顯的是緊繃喑啞:“退了。”他頓了頓,“沒事了。”
“你……”心跳驟快,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他再溢出的音節裡隱約纏著顫意的期待,“關心我?”
她卻沒有再回答,隻是望著他。
有晦暗在眸底翻湧,長指攥緊又鬆開,他極力克製著:“溫……”
“媽媽!”小星星在這時噠噠噠地跑來,習慣性地勾住溫池手指。
她看他的視線收回。
“和你媽媽視頻結束了?”溫池蹲下,溫柔注視著小星星。
小星星搖頭,撅了撅小嘴:“我媽媽失約了,可能在睡懶覺,也可能在忙,等下我再找她。”
說完,她咬著唇眨著眼。
唇角微挽,溫池溫聲細語:“寶貝兒要說什麼?”
小星星下意識轉頭看了眼厲肆臣。
“媽媽,”她張張嘴,眼神無辜但有點小心虛,湊到溫池耳旁,“蜀黍說想來看看媽媽你生病好了沒有,他擔心你。”
越說,她的聲音越小:“因為前兩天是蜀黍抱媽媽回來的,我就開門了,媽媽不要生小星星的氣呀。”
小孩子的世界向來簡單。
“沒生氣。”摸了摸她的腦袋,溫池唇角的淡笑始終不曾消散。
小星星眼睛一亮:“真的嗎?”
“嗯。”
小星星笑得單純:“媽媽……”
話硬未落,有腳步聲傳來。
溫池聞聲抬眸:“這麼快?”
腳步悄然放緩,眼風不動聲色從厲肆臣臉上掃過,薄言走到她麵前:“忘了手機。”他頓了頓,“要我動手嗎?”
溫池起身。
視線始終緊鎖她臉蛋半分不曾移開,見她要起來,想到剛才情形,厲肆臣本能地想伸手扶她。
薄言快他一步。
瞥見薄言扶住她的手,他薄唇緊抿。
“薄言,你帶小星星出門。”溫池掀唇。
薄言看向她,頷首:“好。”
言畢,他牽過小星星離開。
小星星扭頭朝溫池揮手,溫池回應揮手,笑意不減,眼中的溫柔滿的像是要溢出來。
厲肆臣
看在眼中。
“溫池。”他喚她的名字,聲音低沉。
身體一轉,溫池慢慢地在沙發上坐下,傾身拿過茶幾上的水壺想倒杯水。
男人骨節分明,每一寸都極完美的手映入她眼簾。
倒水,遞給她。
她掀起眼皮。
對視著,厲肆臣動作不變。
纖瘦的手接過,溫池斯文地抿著,喝完,她重新撞入他深眸:“隻是看我,還是想做什麼?”
四目相接。
厲肆臣眸色悄然暗了兩度:“餓不餓?有營養粥,吃一點,好嗎?”
溫池指尖漫不經心地拂過玻璃杯。
“你熬的?”
“……嗯。”
無人說話。
喉頭滾動了番,厲肆臣低低再開口:“味道……”
“好。”
他眼皮微不可查地一顫。
“在哪?”她睨著他。
眸底隱約浮現淡笑,他不知何時攥著的手指鬆開:“隔壁。”
“好啊。”杯子放下,溫池欣然起身。
幽香掠過鼻端,厲肆臣清醒,深深注視著她的背影,遏製著突然過速的心跳,他迅速抬腳跟上。
一前一後,保持著適度的距離但始終在保護的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