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頓,他說得緩慢,想讓她聽清楚。
溫池動了動唇。
半晌,像是終於確定也接受了這件事,她忍不住往他懷裡蹭了蹭,眼中也帶了笑:“我還以為是夢。”
畢竟,重新在一起後,兩人就默契地達成了共識,他們分開太久了,想先好好享受兩人世界。
所以每一次,他們都有做措施。
但誰能想到寶寶會來得這麼突然和意外,完全讓他們猝不及防,而算算時間,差不多是胡鬨用完一整盒六隻裝的那次。
六隻裝也不可靠。
不過,既然來了,那就是老天送給他們的禮物,她和他都會歡喜地接受,迎接屬於他們的寶寶。
男人的話讓她一顆吊著的心終於回歸了原處,沒忍住,溫池臉蛋又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像是要和他合二為一。
“有寶寶了。”她小聲重複,聲音不自知地軟了很多。
“嗯。”厲肆臣吻她發絲。
溫池的一隻手就貼著他的左心房,哪怕隔著冬日的衣物,這會兒也能清楚感知心臟跳動得狂亂。
一聲聲,強而有力。
這人,分明比她被影響得還大。
她翹了翹唇,燈光下的眉眼在悄然間變得溫柔。
兩人靜靜地相擁著。
“老公。”
“嗯。”
指尖摳著他的衣服,溫池咬了咬唇,很是小聲:“我好像……還沒準備好做媽媽。”
也不知是不是驚嚇和驚喜一起來到衝擊實在是太大,到現在,她好像仍有些魂不守舍的恍惚,情緒似乎在反複。
怎麼就突然有寶寶了呢。
“我會當好媽媽麼?”她忍不住問他,“寶寶會喜歡我做他的媽媽麼?”
她又嗔怪地瞪他:“都怪你呀,把我寵成小女孩兒,要是當不好媽媽怎麼辦?我……緊張。”
“寶寶……”
“寶寶會很喜歡很喜歡你,會和我一樣喜歡你愛你,寵著你。寶寶一定很開心,你是他的媽媽。”
低沉的話語,溫柔地落入耳中,也落在了溫池心上,輕而易舉將她的緊張和不安再撫平。
眼眶隱隱發酸,她眨了眨眼。
“真的?”
“真的。”
手捧住她側臉,厲肆臣低頭,柔情似水地吻去她眼角即將滑落的淚珠:“萬事有老公在,老公照顧你和寶寶。”
“彆怕,”他的指腹輕緩地摩挲她肌膚,“嗯?”
悸動忽而蔓延,溫池心尖陣陣發軟。
“你會喜歡這個寶寶麼?”
厲肆臣輕啄她唇角。
他的神情像是恢複了正常,沒了來時的緊張和慌亂,但他看她的眼神騙不了人。
“喜歡,”他專注地望著她,“隻要是你生的,無論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我都喜歡。”
溫池忽的就懂了,也是這一刹那,一股難言的酸澀纏繞上了心臟,一層層的包裹,惹得她有點兒難受。
是因為眼前的他。
那時他談及他的幼年,是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父母的不喜,家族其他人的算計。後來意大利撞破容夫人厭棄他那次,他看著好像也沒有情緒波動。
沒人愛他。
外人都說他生性涼薄冷漠,連他的親生母親也那麼說他,甚至是詛咒他。
他不會愛人,似乎也不需要愛。
直到他們相遇。
因為他愛她。
所以,愛屋及烏,他也會溫柔地愛她生的孩子。
“嗯。”她低低地應。
心潮滾滾翻湧,溫池忍不住,用力地抱緊了他,尤嫌不夠,她伸手勾住他脖子,壓著他低頭想和他接吻。
想用這種方式,告訴他,她真的好愛好愛他。
他低頭。
她如願以償,廝磨著他的唇,柔情滿滿地將愛意訴說,不僅要做還要說:“老公,我好愛你。”
“寶寶也會和我一樣愛你。”
她望著他,滿眼都是笑。
溫暖地能驅散所有黑暗和涼意。
他知道她剛剛在想什麼。
暖意湧進五臟六腑,眸色暗了暗,厲肆臣輕抵著她的額頭,指腹情不自禁地摩挲她臉蛋。
想繼續這個吻,也想用這樣的方式訴說他的愛意。
病房門卻在此時被推開。
“池池。”不陌生的聲音,偏冷,似乎在壓製著怒意。
厲肆臣不得不鬆開懷中人。
一抬頭,他看見了溫靳時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在對視時眼神極冷,仿佛他犯了十惡不赦的罪。
“跟二哥回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