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布礁石,處處危險。
指甲掐入了掌心印出痕跡,刹那間,盛清歡就像是一尾被他拋上岸的魚,大口大口地呼吸。
然而越是如此,越是難受。
是一種和他那麼多次以來從未有過的感受,直擊靈魂深處。
偏偏,能救她出困境的,隻有他。
混蛋!
想抬腳踹他,卻被他握住腳踝。
而後……
他低頭落下一吻,好似虔誠。
唇,極端炙熱。
*
“啪——”
清脆的一聲,是盛清歡費力抬起沒什麼力氣的手,毫不客氣地甩上了男人的臉。
“滾。”極冷的一字從她唇畔擠出,眉眼間滿是冷豔的戾氣。
溫靳時看她一眼,俯身撿起她的睡裙,輕按著她肩膀,絲毫不給她掙紮的可能,一言不發幫她穿上。
“溫靳時!”
他沒有應聲,隻是伸手拿過洗澡後放在床頭櫃上的眼鏡,視線重新落回到她酡紅的臉蛋上。
“沒讓你爽?”他盯著她。
盛清歡氣得胸膛直起伏。
“滾!”大腦倏地嗡的一聲變得混亂,她想也沒想伸手就是拿過一個枕頭砸向他。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麼失控發脾氣了,向來隻有她讓彆人吃虧,然而此時此刻她竟想不到其他的話。
隻要一想到他剛剛的所作所為……
枕頭滾落地,溫靳時沒有撿。
慢條斯理地將眼鏡戴上,他掀唇,低沉的嗓音裡透著事後的喑啞:“是你說我沒讓你滿意。”
心頭烈焰重燃,盛清歡盯著他。
兩秒,卻是怒極反笑。
“溫靳時。”不再敷衍不耐地叫他溫總,也不像方才失態之下的語氣,她叫他,是難得的柔聲細語。
整理睡袍的動作微不可查地頓住,眸色悄然暗到極致,溫靳時看著她。
盛清歡揚唇,衝他明豔豔地笑了笑:“你愛上我了?”
安靜驟然籠罩。
氣氛,微變。
唇角的笑意變得冷豔張揚,盛清歡氣勢就這麼碾壓了過去:“怎麼……”
“我若說是呢?”
*
“我若說是呢?”
夜深寂寥,臥室絕對的安靜,盛清歡趴在床上,腦海中一遍遍回想的是溫靳時最後說的這句。
他說這話時,嗓音不經意的低醇,宛如耳語,眼睛是看著她的,像是要看進她的靈魂深處。
深邃專注,避無可避。
眼底,竟像是盛著十分的深情。
手指無意識地揪著枕頭,盛清歡閉上眼,試圖將畫麵和那句話甩出去,然而卻是揮之不去。
胸口像是堵了團沾水的棉花,第一次如此的煩躁。
她翻了個身。
沒想到一翻身,一掀起眼皮,他臨走時撿起來的另一個枕頭映入眼簾,一下就將她拉回到了那番迷亂裡。
直到這一刻,她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他吻她耳垂時,說的是什麼——
“這麼濕?”
嗓音低啞,纏著分明的笑意。
原來不是錯覺。
他居然也會笑。
盛清歡忍不住扯了扯唇,冷笑。
枕頭重新扔了出去,她閉眼。
或許是工作太累,又或許是被折騰的,原以為會睡不著,沒想到閉上眼沒多久,她便陷入了沉睡中。
隻不過,她睡得不是很安穩。
她做夢了。
夢裡,她好像回到了當初第一次遇見溫靳時的那天,回到了兩人意亂的那晚,而後,是各種畫麵交織。
有一滴眼淚悄無聲息地從眼角滑落,沒入枕頭又很快消失不見。
*
翌日。
經紀人薛姐看著她鎖骨和脖子上的痕跡,欲言又止了大半天,最後瞧著她的模樣還是咽了回去。
算了。
隨小祖宗去吧。
盛清歡自然知道薛姐想說什麼,她不在意,隻吩咐了句再有溫靳時的電話彆告訴她,跟著便起身準備雜誌拍攝。
對待工作,她向來認真敬業,絕不會把私人情緒帶到工作中。
於是拍攝一如既往的順利。
等結束,代表著這幾個月的連軸轉工作暫時告一段落,接下來她有三天時間,可以陪小星星,也可以自己獨自休息放鬆。
她帶著薛姐和助理上了商務車。
助理關門,一隻男人的手突然按住了門。
薛姐第一個發現來人是溫靳時,想到盛清歡先前交代的話,眼皮跳了跳,一時間竟不知道要怎麼做。
“你們先下車。”溫靳時的視線自始至終就沒離開過盛清歡。
哪怕,她連眼角的餘光都沒給他。
她沒說話。
車內的氣壓逐漸變低。
薛姐看向盛清歡,兩秒後抗住壓力鼓起勇氣說:“好,那……”
“有事就這麼說。”盛清歡掀起了眸,眸中鋪了笑意,但冷豔逼人。
溫靳時淡淡地看了眼薛姐。
薛姐:“……”
“我……突然想起來有點事。”身體莫名一個激靈,薛姐到底硬著頭皮開了口,急急拉過助理下車。
溫靳時上車。
門關上,瞬間,逼仄的空間裡隻剩下兩人。
呼吸若有似無的交.纏。
男人的視線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臉上,盛清歡懶得回應,自顧自地拿過助理給她準備好的水準備喝。
“民政局還沒有下班。”
突然的一句,毫無預警。
盛清歡動作微頓,終於看向他,眼中敷衍的笑意寸寸消失。
目光交彙。
他的眸格外漆黑深沉,就這麼注視著她,眼神無法準確形容。
“盛清歡,我們結婚。”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