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紙立刻發生了某種變化,變得陳舊,變得色澤黯淡,白皙的紙麵也由內而外的逐漸泛黃,就跟古老的碎羊皮紙是一樣的顏色。
大功告成!
等一段時間過後,畫紙將完全成為幾個世紀之前的產物,至少表麵上是這樣,不經過專業儀器檢測的話,連最頂尖的大師都無法憑肉眼鑒彆。
李問有這樣的自信。
造假也需要天賦的,而李問就有這樣的天賦。
“我得去鑫叔那裡乾活了,等過一段時間紙麵乾了之後,我再回來補色。”
李問看了一眼將近完工的“死神、騎士與魔鬼”,推出腳踏車,經過隔壁的時候,看了一眼窗戶。
窗內還拉著窗簾,裡麵很安靜。
想來阮文應該還在熟睡。
她和李問一樣都有熬夜的習慣,隻不過阮文是熬夜作畫,而李問是熬夜作假畫。
畫真畫,出頭都已經這麼難,畫假畫這種上不了台麵的玩意就更不用說了,想要出頭,那是難上加難。
不過世間萬事能夠存在,就有它存在的道理,李問相信,假的有的時候並不一定就比真的差,手藝好才重要。
今天的天氣雖然還算不錯,但太陽照在身上還是讓人感覺不到什麼溫度。
李問裹著圍巾來到鐘表鋪的時候,鑫叔已經在擺弄那台印刷機了。
“有空就換個新的吧。”
李問取下圍巾,搭在櫃台後麵的椅子上。
鑫叔抬起頭,額上的皺紋沾著油墨。
“換新的?臭小子你說得容易,有那麼多錢麼?再說,老的東西雖然不是那麼好,但新的有的時候也不一定就那麼好用。”
嗡的一聲,剛買了三天不到的烘乾機熄火了。
李問拍了又拍,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都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先用它吧,”鑫叔遞來一個漆都掉了一半的老古董,“等有時間給我到老馮那裡去一趟,去拆了他的鋪子,那老混蛋專賣翻新的假貨給我。”
李問笑道:“鑫叔,你三天前不是還說老馮的鋪子是整條街最實在麼,說他那裡貨真價實。”
“少廢話,快點乾活,最近客戶催的比較緊,鋪子的房租也快到期了,賺不足錢,咱爺倆都得滾蛋。”
等到座鐘敲了第十二下的時候,鑫叔抓起黑漆漆的毛巾擦了擦汗。
土豆夾雜著牛肉的蔥香飄了進來,那是馬路對麵的餐館正在售賣午餐。
“臭小子,先歇會,吃飯去吧,下午記得準時來。”
“知道了,鑫叔。”
李問騎著腳踏車經過餐館的時候卻並沒有停留,而是直接回了家裡的出租屋。
他要看看家裡的那幅畫的情況並適時的補色。
李問支下腳踏車,掏出鑰匙剛要開門,背後響起一個女聲。
“李問,那個……你能到我這裡來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