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說這句的時候,陳細九神神秘秘的指了指工頭桌子前麵的那塊小黑板。
小黑板上寫得什麼,大家心知肚明,又不是在這裡乾了一天兩天的工了,來春港的這段時間,伍世豪一行人隻要碼頭有活就會結伴來這裡做工。
潮州人向來吃苦耐勞,隻要手腳能動,就一定會想著法子謀生,但賺錢也要量力而為,明知事不可為還硬要嘗試,那是沙雕。
“細九,你是在打他的注意?我勸你還是不要輕易嘗試。”伍世豪一邊說,一邊望向工頭身邊收竹簽的那個大漢。
“那家夥叫大力劉,蠻力跟牛一樣,你想跟他比試,不如趁早挖個坑埋了自己,咱們雖然是同鄉,但也湊不出錢給你買棺材,給你添張草席還行。”伍世豪的另外一名兄弟開口道。
這位兄弟叫陳大文,長得很麵善,也是伍世豪一行人當中唯一一個比較有文化的人。
“阿文,不要這樣說細九,大家都是同鄉,細九也隻是開個玩笑而已。”伍世豪這樣說是給陳細九順坡下驢的機會,免得落了他的麵子。
單從這一點來說,陳細九就能夠看出伍世豪是個能乾大事的人,吳明、陳大文這些兄弟追隨伍世豪,以他為首,不是沒有原因的。
陳細九微微一笑,拍了拍伍世豪遒勁有力的胳膊,說道:“我當然沒有實力挑戰那個大力劉,但豪哥你有,賺大錢的機會擺在你麵前,為什麼不試一下?”
挑戰獲勝就能贏五十塊的獎金,五十塊在這個時代當然稱得上是大錢,他們累死累活抗一下午的麻袋,再被克扣,拿到手的也就三四塊錢而已。
“老弟,你是故意坑我們豪哥的吧?豪哥雖然是我們當中最強的,但比那個大力劉還差遠了,你不要沒事找事好不好?還真是個神經病!”吳明歪著鷹鉤鼻,一臉的不爽。
他之前聽陳細九說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還以為是開玩笑,現在想一想,恐怕真的確有其事。
伍世豪向吳明擺了擺手,不讓吳明揭陳細九的短處,都是潮州人,就算真的有精神病也是自己的兄弟,再說人家能夠從監管嚴密的精神病院逃出來也是一種能耐。
“細九,不是我伍世豪不願意賺這個大錢,而是……我真的沒有那個實力,我們潮州人做事向來腳踏實地,異想天開的事情,我們不乾。”伍世豪平靜的說道。
“豪哥,連你也認為我陳細九會坑你?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是不是潮州人?”陳細九一口潮州話說得賊溜,原汁原味。
伍世豪點了點頭,老鄉有必要假扮?
“既然豪哥你承認我是潮州人,那就應該知道,咱們潮州人在外麵是最團結的,背後插刀子的事,是從來不會做。”陳細九說這話的時候,表情非常嚴肅。
“可是……”伍世豪心中猶豫,他也不知道陳細九哪來的自信,認為他百分之百可以戰勝大力劉。
“豪哥你不相信我?”陳細九盯著他的眼睛。
伍世豪不肯說話。
陳細九將目光投向工頭那裡,“你們就這麼甘心被那個王八蛋剝削,辛苦乾下來的收入被他拿去吃香的喝辣的,豪哥你真的沒有想過討回應得的報酬,情願做縮頭烏龜,假如真是那樣的話,算我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