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淺田織依揣著從表哥那兒拿來的兩千円,和鳥宮春咲一起乘坐地鐵前往家庭餐廳。
此時正是放學的高峰期。
不過冰帝的學生大多數放學後都有社團活動,所以在擁擠的地鐵站中,倒是沒怎麼遇見同校生。
並盛的學生倒是蠻多的,除此之外,還見到不少附近學區穿著帝光、海常、和不動峰高校的高中生。
淺田織依和鳥宮春咲因為身穿冰帝校服,在人群中格外顯眼。她倆長得又都挺好看,毫不意外收獲到許多男女生隱隱望來的目光。
鳥宮春咲脾氣比較暴躁,對上某些高中生不懷好意的視線後,毫不猶豫就瞪了回去,還將握緊的拳頭舉了舉,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而淺田織依則一路都低著頭,煩惱著呆會該怎麼和經理說明自己剛工作就要辭職的事兒,腦袋都大了。
不僅如此,她還得找到木之本把錢還回去……
不知怎得,總覺得有點不安啊。
走出地鐵站,兩人一路瞎聊,不過幾分鐘便來到了那家名為‘sweet homes’的家庭餐廳。
此時時鐘剛過四點,餐廳中隻坐著三三兩兩的客人,幾名穿著製服和圍腰的服務生悠閒地靠在前台聊天,看起來倒不算忙碌。
留著小胡子的經理在聽到門響後下意識說了句歡迎光臨,抬起眼才發現來的不是客人,而是老板的女兒。
“智伯叔!”鳥宮春咲揚起笑臉,挽著織依的手對經理武藤智伯打了個招呼。
武藤智伯跟著鳥宮家工作了兩十餘年,幾乎是從小看著鳥宮春咲長大,對她的感情很不一般,否則幾天前也不會瞞著她父母答應她想安排朋友過來打工的請求。
“是小咲來了啊,還有……淺田桑?”
他看向鳥宮春咲身旁穿著冰帝校服,神情稍顯拘謹的淺田織依,略微皺眉。昨天餐廳裡特彆忙,他本來安排了淺田織依做些不輕不重的雜活,沒想到她壓根就沒出現。
他不是很滿意,但想到對方是鳥宮春咲的同學兼好友,還是沒說出太重的話,依舊露出和藹的笑容:“昨天不是說好了五點來打工的嗎?怎麼一個電話都沒有,直接沒來呢?”
果然,自己肯定給經理添麻煩了!
淺田織依羞愧地紅了臉,要不是在來的路上已經做了許久的心理準備,否則不知會慌亂成什麼樣子。
“昨天實在是抱歉。”
她九十度鞠躬,對自己給餐廳添麻煩的事深感自責,可沒辦法,還是得將醞釀好的話說出來:“還有就是……對不起,因為某些原因,我以後都不能來打工了!”
不能來了?
武藤智伯不是很明白,還以為是自己說話重了,忙安慰她說下次改正就好,沒必要因為這點兒事就辭去工作。
織依卻很堅定地搖了搖頭。
武藤智伯心中歎息,麵上不顯,心裡卻想這年頭的國中生真是不知工作是多麼來之不易,居然說不乾就不乾了。
好在她也就上了一天班,隻能算是個實習生,對餐廳運營造不成影響,若是將排班表都弄出來後才辭職,那才叫麻煩呢。
鳥宮春咲在織依辭職後立馬接過話題,和武藤智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會兒,她嘴甜,逗得這個年過半百的大叔直笑,連臉色都紅潤了幾分。
不過,他們也就聊了小半個小時,也不知道客人都是從哪兒冒來的,原本還清閒的餐廳忽然就忙碌起來。武藤智伯不好耽誤正事,讓她們隨便坐著點些東西吃,自己忙著開始工作了。
見武藤智伯去了廚房,鳥宮春咲拉起還在自責的淺田織依,幾步把她拽進了經理的辦公室中。
“監控記錄監控記錄……”鳥宮春咲修長的手指在握著鼠標在電腦桌麵上一陣亂翻,居然真的翻了出來,“找到了,我看看啊,前天晚上的監控……有了!”
錄像一共有六個小時長,是從下午四點錄到晚上十點的。淺田織依她們當然沒功夫在這裡呆六個小時,按了好幾倍的快進,兩人分彆觀察或許與織依有過交集的客人。
然而,沒有頭緒……
沒看到任何眼熟的麵孔,甚至連穿著冰帝校服的人都沒見著。
淺田織依見鳥宮春咲一臉失望,反而安慰地拍拍好友的背,“沒關係,可能就是路過的同學偶然發現了吧,隻怪我運氣不好。”
而且,人家舉報她其實也不算錯,她的確違反了校規。
哎。
看來以後零花錢還是省著點兒花,等明年升高中就能名正言順的打工了,到時候再氪金也不遲。
鳥宮春咲還是有點不服氣,雖然她們國三還沒畢業,但十五歲的學生其實是允許在外打工的,就是冰帝的校紀管得嚴了些而已。
況且她家的餐廳又不是什麼不正規的地方……
鳥宮春咲鼓起臉,覺得自己身為織依的好友,連這點兒小忙都幫不上,好沒有用。
她偏頭想了想,眼珠一轉,正想問織依要不要乾脆改去她家開的另一家甜品店,門口忽然傳來一道清脆的敲門聲。
兩個女生麵麵相視,同時變了臉色。
糟糕,門外究竟是誰?該不會是經理回來了吧。
她們倆這麼偷偷摸摸地跑進辦公室裡查監控錄像,被發現該怎麼解釋?
倒不是不能實話實說,隻是被舉報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畢竟這件事差點導致鳥宮春咲被冰帝開除。
兩人屏住呼吸不敢出聲,就盼著門外的人聽不到回應趕緊離開,幸運的是,那人真的走了,她們能聽見他離去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