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隊。”
那兩名隊員喚了聲,辭野略一頷首,隨即對他們道:“劉峰押著人跟我走,張東旭留下,看有無人員傷亡。”
他嗓音低沉悅耳,字句敲在時歡心頭,喚醒她最隱晦的記憶。
“是。”二人應聲,劉峰當即便強押著肇事者離場,辭野卻沒急著動。
遲軟偷摸著瞅了眼身旁的時歡,見對方眼神飄忽,麵部線條繃得緊實,卻還強作輕鬆模樣。
小妮子跟做賊心虛似的。
這悶熱天氣讓布料緊貼著傷口,教人很是彆扭,時歡不自在地抬了下左肩,不免後悔起今天的穿搭。
寬大外套下,她隻穿了件修身短吊帶,綁帶還是交叉式的,要多清涼有多清涼,實在不方便脫外套。
正懊悔著,她便聽辭野淡聲道:“傷的嚴重?”
雖無主語,但顯然是在問她。
這是關心她?
時歡聞言,眨巴眨巴眼,有點無辜地勾起唇角,“還行,有點疼,你要不看看?”
說著,她便大喇喇將左肩衣裳扯下,鎖骨橫向一帶大片白嫩的肌膚便生生顯露,教人移不開眼。
而時歡也不過意思意思,立刻將外套攏回,似笑非笑地望著辭野,眸中濕漉漉的。
幾人重點皆在視覺享受,唯有辭野一眼望見那鮮紅紮眼的傷口,眸色微沉。
他眉間輕攏,輕嘖了聲,對她道:“車裡有東西,自己去包紮。”
“這倒不用。”時歡輕歪首,笑吟吟地,“我上前線的次數合著也不少,什麼罪沒遭過,不差這點擦傷。”
上前線?
張東旭耳尖,聽見了關鍵詞,他餘光瞥向那女子,心裡猜測著她的身份。
“一會兒看著她處理好傷口。”辭野徑直對張東旭道,理都沒理她,態度不容置疑,“解決利索後帶他們三個去營地,待會回國。”
時歡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這才想起遲軟先前說同維和部隊回國的事,她正欲開口婉拒,卻聽小周急慌慌開口:“誒辭隊,我不回國,訂好機票了,您帶著她們兩位就行。”
時歡抿唇,她本想找借口聲稱已經訂好機票,結果小周這麼快就解釋清楚了。
最終,辭野和劉峰押著肇事者另乘車離開了,今日集市鬨劇不在他們管製範圍,不過是順手援助,這鬨事的人還是要交給當地相關人員處理。
軍車留給他們幾個人,小周見沒什麼事了便告辭開車離去,方才混亂仿佛隻是假象,雖跑了些人,但集市仍舊熱鬨。
想必當地居民對此也是習以為常了。
時歡正歎息,便見一名黑人男子神情張皇地跑過來,用英語對張東旭說了句什麼。
他說的是英語,雖磕磕絆絆,但時歡多少還是明白了意思,大抵就是剛才有人中了槍,想讓他幫忙包紮傷口。
張東旭頷首,當即去車內拿來醫療箱,卻被時歡一把扯住,她微抬下頦示意道:“專業人士在這呢。”
張東旭愣了愣,“你是軍醫?”
“沒那麼厲害,無國界醫生而已。”
說著,她從張東旭手中順走醫療箱,同黑人男子簡要介紹了身份,便隨他走向了傷者。
槍傷在手臂,比時歡想象中要好太多,包紮過程中,她順便了解了事情的起因,果然是顧客與攤主之間的糾紛。
幸好沒出人命。
時歡手法熟練利索,沒幾下就將傷口清理包紮好,傷者忙不迭對她道謝,她笑著擺手,隨即起身。
左肩登時一陣劇痛,她暗抽了口冷氣,那痛感直席卷她整隻手臂。
“你傷口裂開了!”遲軟瞬間就聞見那股子血腥味兒,便蹙眉喊道。
時歡瞥了眼左肩傷口,尚且不以為意。
“不能耽擱了。”張東旭拎起醫療箱,對二人道:“去車上處理吧,我帶你們回營地。”
大熱天的,傷拖久了也容易發炎,時歡聞言便跟著他上了車,坐上車後座就利索地將外套給扒了下來。
張東旭條件反射閉上雙眼,遲軟見他這麼自覺,不禁有些發笑。
時歡動作麻利,大概一兩分鐘後,張東旭便聽身後女子笑吟吟道:“好了,能睜眼了。”
張東旭這才緩緩睜開眼,老老實實開車駛向營地。
前往營地的路程並不短,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時歡這才發現其實這張東旭看著老實,熟悉後就是個話嘮。
談笑風生間,張東旭終於將憋在心頭已久的問題給問了出來:“對了姐,你是不是跟我們辭隊認識啊,我看你們對視了好久。”
不待時歡回答,遲軟聞言便一拍手,感歎道:“小兄弟你問到點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