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辭野尚未開口,她便傳來一陣困意,又是打了一個哈欠。
看來是身體反應過來了,那股子疲憊勁兒又回來了。
辭野見時歡麵露疲倦,便攏了攏眉,開口對她道:“第二個哈欠了,你現在就睡覺。”
這還記著數呢?
時歡啞然失笑,不過這會兒的確莫名其妙開始疲累起來,她伸了個懶腰,便鑽回了被窩中。
有辭野在,她便處於完全放鬆的狀態,不經多久,便沉沉睡去了。
一時間,她竟然都忘了辭野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辭野側首,便望見床榻上熟睡的人兒,他愣了愣,旋即不禁無聲輕笑。
嘴上說著不困,這才幾分鐘,就睡著了。
哮天也困得不行了,此時趴在旁邊,隱隱約約間也醞釀起了睡意。
辭野卻還不怎麼累,他抬手捏了捏眉骨,想起剛才時歡問的問題,他眸色微沉。
其實,這場地震當真是慘烈,若是說他完全沒想過時歡喪命的可能性,的確是假的。
但他從未想過放棄,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義無反顧,隻為了愛的人能夠平安歸來。
時歡失蹤的這兩天裡,辭野無時無刻不是處於水深火熱之中,這份感覺與當初時歡不告而彆的五年完全不同,那時辭野知道彼此是生離,而現在,他們甚至可能是死彆。
每每想到這點,辭野便備受煎熬。
所幸,最終辭野尋到了時歡。
那些焦躁與陰沉,便在瞬間統統摒棄了。
那是撥雲見日的瞬間,是辭野決心此生都要陪在她身邊的時刻。
不在她身邊,他身處何地都是他鄉,
有她的地方,才是他的歸處。
*
翌日早晨,時歡難得一覺睡到了自然醒,她起床後,便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帳篷。
當腳踏上草地的那一瞬間,時歡感覺自己仿佛是重獲新生了一般。
程佳晚剛剛處理好手邊的工作,百忙之中她剛好抽出來時間,走過來打算來這邊看看時歡的情況。
然而剛走近些許,她便望見了帳篷外站著的女子,那纖細身影如此熟悉,程佳晚怔了怔,一瞬間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然而下一瞬,時歡餘光瞥見了程佳晚,忙不迭揮揮手,“晚晚!”
時歡醒過來了!
程佳晚無比清晰的意識到這點,她當即小跑過去,在時歡麵前站定,激動的近乎快要哭出聲來,“時歡你醒了?!”
“是啊,我昨晚就醒了,不過又睡了會兒。”時歡說著,順了順長發,對程佳晚輕揚唇角,“我這鐵打的身子,你不用擔心啦。”
“你可是被埋了兩天啊我的姐姐。”程佳晚沒脾氣的翻了個白眼,對於時歡的態度實在是無奈,她上下打量幾眼時歡,確認沒有大礙後,這才歎了口氣,“你可千萬彆亂跑,你左腿的傷並不嚴重,趕緊趁機養好。”
“得嘞。”時歡打了個手勢,“政府醫院那邊忙不忙?”
“忙啊,都忙不過來了。”程佳晚想起這個就犯愁,便苦笑了聲,“雖說巴爾尼亞政府派來了救援人員,也運輸過來了物資,但這場地震太劇烈了,死傷慘重,每天都有一堆新傷人。”
時歡摸了摸下巴,“那我要趕緊養傷,好去幫忙了。”
“你彆想了,先保證好腿傷痊愈吧。”
她笑著聳了聳肩,隨口道:“我這恢複速度,最多幾天時間嘛。”
誰知當真一語成讖。
過了幾天時間,時歡當真就差不多能夠下地走路了。
痊愈速度堪稱神速,令醫療隊和維和部隊的眾人感慨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