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瑩看了一眼女兒道:“你同你堂妹去那邊玩吧,那裡空曠些。”
掌珠點了點頭,拿著毽子同堂妹歡歡喜喜地離去了。
回到廊下之後,玉淨看了一眼那個搬花的小宮女道:“吳書來也真是的,怎麼能挑一些剛進來的人到娘娘身邊來。”
傅瑩搖著團扇笑道:“我看新來的也沒什麼不好,吳公公辦事謹慎,斷然不會挑那些笨手笨腳的人過來,加上新人沒有舊主子這層關係,反倒好調教呢。”
玉淨恍然大悟道:“是呢,我怎麼沒考慮到呢。”
玉枝見莫渝不在身邊,便笑著說道:“你沒考慮的事情多著呢,我想著過兩年,娘娘身邊的莫渝就要放出宮了,我正考察著誰合適補她的缺呢。”
玉淨翻了個白眼道:“你是掌事姑姑,考慮的事情多,我可比不上呢。”
傅瑩搖頭道:“彆管誰了,這宮裡都是到年齡放出去的,最後還不是你們二人相陪呢。”
玉淨和玉枝對視一笑,覺得傅瑩說得極有道理。
夏去秋至,冬去春來,自五阿哥永琪出生之後的一年時間裡,宮裡再沒有新生的孩子出生,也沒有後妃懷孕。
弘曆想著現在自己的兒子也算不少了,母親那裡也算能交代過去,自然懶得去召幸後妃什麼的。
他想著自己妻子為一國之母,卻深居宮中,即便是祭祀典禮之類有所露麵,但遠不足以顯示國母風采。
一日弘曆翻閱典籍,查到前朝有皇後率命婦采桑養蠶,行“親蠶禮”的先例,便打算仿照前朝行此禮,好讓天下之人以敬皇後,明示真正母儀天下的典範。
於是,他命人還是著手建行與親蠶禮有關的先蠶壇等建築,等建好之後,便行典禮。
弘曆要做之事,自然是要告訴傅瑩的。
傅瑩本不是愛出風頭之人,聽弘曆要自己行什麼“親蠶禮”,自認為典禮之事多是勞民傷財,便有心勸他放棄此事。
等他來長春仙館相告時,便擺手說道:“此事我看不妥,建那些蠶室自然是要耗費諸多人力物力的。”
弘曆聽罷,歎了一口氣道:“我也無旁意,隻不過想讓天下人知曉皇後於國並非一擺設。過你的‘千秋’,你嫌浪費,如今行這親蠶禮,你又是以浪費為借口推拒。”
傅瑩心想,她這皇後差不多算是擺設吧。她不讓弘曆給自己大辦“千秋”壽辰,除了嫌浪費之外,主要還是覺得自己過生辰,同身邊最親近之人一起過便好,人太多反倒沒了氛圍。
她把雙手搭在弘曆的肩上,笑道:“皇上對我的心意我明白。皇上偏愛我一人,隻是我一人之福,若愛天下人,便是天下人之福了。若以我一人之福,換天下之人福,倒也是值得了。”
弘曆搖了搖頭,將她的手從肩上輕輕移開道:“你這話,倒真是像一賢後所說。”說到這裡,他又搖了搖頭道:“不,婉儀你本就是一賢後,縱觀古今,無人能比。”
傅瑩沒曾想他給自己扣這麼一頂大“帽子”,雖然她想做賢後,但自認為還不是,更何況弘曆又來了一句無人能比,慚愧之餘,忙連連否認。
當然,她的否認在弘曆看來不過是謙虛的表現。
弘曆道:“行親蠶禮並非是我一人獨創,前朝便有,隻不過我朝自先祖入關,對此多有忽視,但重農桑之策不變,如今讓你去行這親蠶禮,也不過是為了鼓勵天下婦女織布紡織罷了。”
既然這事情都上升到國策,傅瑩也沒有拒絕的道理了。如果這些虛禮,是起到鼓勵的作用,傅瑩倒覺得可行。就像是弘曆每年在太陽底下曬著祈雨,明知此事沒有任何科學依據,但是為百姓做事,傅瑩斷沒有輕視的道理。
於是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那我願行此禮,算是帶頭做榜樣了。”
弘曆見她同意,很是高興地說道:“如此甚好,讓天下人好哈觀賞我朝皇後母儀天下的風範。”
傅瑩細想這“母儀天下”四字好像離自己很遠,她雖為皇後,但很多時候覺得自己不過是一些嬪妃們的頭兒罷了,活動範圍十分有限。
當然,在封後大典之上,她確有那種“母儀天下”的榮耀感,但那榮耀感不過是轉瞬即逝。
她不想著什麼“母儀天下”,她隻想自己儘自己所能做些有意義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魏姐終於出現了,主要是她比皇後小太多,不太可能出現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