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扔進水裡還能聽個動靜呢,扔給這一家子的白眼狼,嗬。
陳秀芬不帶任何的情緒說:“隨你們便吧,你生病你有理,你沒錢你有理,下次媽再給你錢,你彆接著,要點骨氣就自己活,寶科你也是的……”視線轉向生生爸的方向:“你這該出去找工作就去找工作,下崗就天塌了?說找不到合適的工作,撿垃圾行不行?能不能靠自己生活,你是個男人,娶老婆了就得養家,彆搞的好幾十歲的人了還總指望彆人幫襯。”
生生媽氣的胃疼。
“真是我親姐。”咬牙切齒說道。
人就不能窮,窮了誰都可以看不起你,你說什麼都是錯的。
趙寶科的臉上肌肉抖了兩下,他的臉頰上有兩個大大的酒窩,笑的時候或者說話就會顯露出來,他似乎是想笑笑,就當做聽了玩笑一樣的一笑而過,那抹笑容終究還是沒有擠出來。
陳秀芬走了以後,趙寶科沉默了一些時間,也轉身出了大門。
……
樓上趙生生蹲在靠近牆麵的位置,她怕她爸看見她,也怕二姨看見她。
她不複讀。
不讀了。
“哪裡不舒服嗎?怎麼才回來?”
女兒的臉瞧著慘白慘白的,又回來的這麼晚。
陳秀芝現在腦子有點亂。
努力壓抑著負麵的情緒,試著集中精神,但心裡有點擔憂,因為趙寶科這個時候真的就挺脆弱的,家裡正是跨難關的關鍵時刻。
“沒不舒服,和同學說了一會的話。”
陳秀芝點頭。
“麵條在廚房呢,你自己挑了出來吃。”抿抿唇對著女兒說。
“媽,你吃過了嗎?”趙生生問她媽。
“吃了。”生生媽回答。
趙生生進廚房,鍋子裡乾乾淨淨的,哪裡有什麼煮熟的麵條,她爸壓根也沒煮啊。
陳秀芝咬牙的聲音從臥室傳到了廚房:“……人就不能窮,窮了就連骨氣都不配有了……”
生生覺得身體就是冷的,骨頭被這冷風吹的生疼。
和她媽在屋子裡看著新聞,腦子裡卻不知道都想些什麼呢。
九點多趙寶科還沒回來,陳秀芝不想著急,也不想把事情想的嚴重,可她怕啊……
一個男人,家裡的頂梁柱被人這樣數落,說他賴在家裡等著彆人給錢花……
事實並不是這樣的。
他在一個單位做了快要二十年了,乾的都是同一份工作,現在說叫他去做彆的,他什麼都不會啊,找工作也沒那麼容易,怎麼就變成二姐嘴裡的等著天上掉餡餅了。
“我出去迎迎你爸……”
……
“哦。”
趙生生的視線放在本地台新聞上,新聞是重複播出的,報道的都是本地的事情。
“……二中的林漫以738。1分的成績考入本市一中……”
趙生生就是二中的學生,林漫是是她同學,她當然知道林漫考了多少分數。
林漫就是她心裡的神,神一樣的存在。
鏡頭前的人侃侃而談,生生看的出神,什麼樣的家庭才能培養出來林漫這樣的學霸?
據說林漫的家裡條件也不好,可趙生生覺得林漫不像。
“分數出來以後,家裡父母是什麼樣的感受?有很開心嗎?”
“……我爸爸比較開心……”
趙生生的手放在腿上,她的手心很熱,可是她的腿卻冰涼。
外麵門響,趙生生起身關掉電視機。
“你爸這是跑哪裡去了?這麼晚了也不回來……”
陳秀芝提著心。
今天晚上感覺怎麼這麼不好呢?
但願是她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