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叮囑女兒若一定要走,那就到火車站坐了車回去,等白天再回家,其實他挺想說麻煩麻煩季嬌去接一下的,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來,他就不是個那樣的人,講不出來這樣的話。
“你到了家,記得給爸爸來電話,知道不知道?”
趙生生走了。
回去季嬌家了。
屋子裡陳秀芝依舊保持著背對外麵的姿勢。
就連親生女兒都不想要她了。
都覺得她煩了。
這就是人生。
趙寶科拉門進來,回了房間裡,看著妻子還在躺著,這口氣也不知道是鬆了還是繼續提著好。
“生生回去了。”
回去就回去,愛回去誰能攔得住。
陳秀芝是嘴硬,也不肯表示擔心女兒,結果就是她就沒睡著過,一直睜著眼睛到三點多,躺不住了。
思來想去,坐了起來。
“怎麼了?要做什麼?”
聽見動靜,睡的迷糊糊的趙寶科坐了起來。
他是擔心孩子,可還是被睡意給打敗了,進入了夢鄉,男人的心嘛,某些時候不足夠的細。
以為妻子要去衛生間什麼的。
“她坐幾點的車?”陳秀芝問趙寶科。
趙寶科這還沒有徹底清醒過來,人還迷糊著呢。
“沒說坐幾點的車,就說等天亮再回她姐呢。”
摸黑陳秀芝套上了衣服,趙寶科這回是徹底醒了,開了燈。
“你要乾什麼?”
“我去趟車站,一個小姑娘說鬨脾氣就鬨脾氣,這長大可怎麼了得。”
錯,她肯定不認的。
因為沒有母親對著孩子認錯的,她低不下自己的頭。
可……
有些事情慢慢看吧。
她也不屑做口頭保證。
趙寶科忍不住說:“這都幾點了?她都走那麼久了……”
這追不上的。
陳秀芝轉頭,說:“追不上就拉倒,你睡吧我自己去就行了,你白天還得乾活呢。”
趙寶科似乎發現了什麼。
說:“我陪你去吧。”
夫妻倆坐車去了火車站,上中城市雖小,可大半夜依舊有好幾條線是通車的,陳秀芝家門口的601路就是。
車上根本沒有幾個人,為什麼說是沒有幾個人?那還是有人呀,是的,有人。
出門釣魚的人,背著大包小包,坐車去魚店然後乘坐魚店的車去水庫一類的地方,滿打滿算這輛車上算上司機才一共四個人。
陳秀芝抿著嘴。
說:“我不針灸,嘴歪就歪吧,我受不了那個疼。”
趙寶科:“嗯。”
不紮就不紮,沒人逼你。
自己想好了就行。
“我這病還得養養,估計再有個半年也就見亮光了。”
“嗯。”
“我也不會其他的什麼,也幫不了你什麼,但做飯還是能做的,明天開始叫我媽就彆來家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