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善後呢,你彆管了。”
拖鞋也沒換,襪子踩在地板上就直接進了浴室。
到今天為止,趙生生才知道他是有脾氣的,不僅有脾氣,而且脾氣還很大,就剛剛他對她說那兩句話,她腿還軟著呢,主要平時見不到他這樣的一麵,有點嚇人。
嚇人的原因她也知道,有些話吧,比拿刀子捅人還叫人恨,那人挑釁他了。
“我們倆在這邊住幾天,你讓你媽五六天以後在回來。”
隔著門,他的聲音傳了出來。
趙生生點點頭,但他看不見啊,又應了一聲,“知道了,我回頭和她說。”
這一晚上過的,趙生生這心臟現在還突突呢,亂糟糟的,坐在沙發上緩了好半天,才勉強平穩了下來,她給軍招打電話,問軍招是不是還在樓下呢,才想起來軍招走沒走的問題。
軍招說話依舊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兒。
“……嫂子你彆擔心,都解決了啊。”
撞上流氓,他是一點都不怕,為什麼?
他軍招就是個最大的流氓,他怕誰。
打架這玩意就是,打了就來認真的,不行就蹲監獄,誰怕誰?你看那兩個癟三敢嗎?
掛上電話,江寧敘從衛生間剛出來,洗了澡也換了衣服,換了件白色的T恤,換了條長褲,手裡拎著衣服奔著廚房去,直接就扔垃圾桶裡了,然後踩著拖鞋手裡拿著毛巾擦著頭發就回房間了。
家裡低氣壓,可她不知道該怎麼緩衝。
真嚇到了。
人家不生氣吧,她真的把老虎當成了病貓玩。
澡也沒顧得上洗,哪裡有那個心情,就這還七上八下的呢,不知道軍招把人弄哪裡去了,你說打成那樣會不會出事啊?人家要是報警呢,想想電視新聞裡的那些無賴,她都怕,真的被纏上解決不掉的,每個細節她都得認真認真回想回想,到時候真的打官司,也得弄點對自己有利的說辭啊。
江寧敘看她,“你乾嘛呢,不進來?”
站在門口要乾什麼?
是要出門,還是要進門呢?
趙生生一臉懵,一臉茫然。
“我是問你,站在門口乾嘛,你要進來還是要去洗手間?”
她不是沒洗澡嘛。
趙生生看他:“那兩人真沒事?石頭砸頭上可不是小事兒啊。”
運氣不好點,寸點可能就要人命了。
“沒事兒,沒下狠手。”趙生生這澡還是沒洗,她不知道自己是被嚇過勁了還是怎麼著了。
“或許我媽說的對,有些時候這好人……”
做好人太難了。
她當時是幫了彆人,給自己卻惹了很大的麻煩,你要說後悔,似乎也沒那麼後悔,可想到今天他打人的那個場麵,她又有點後悔。
他伸手拉了她一把,勾著嘴角。
“嚇到了?”
他就算是換個表情,那也得平複下來的吧,現在還情緒還沒完全平靜下來呢,不是軍招攔著他,他壓根不可能那個時候就收手。
“我看看你身上,咱們要不要去醫院啊?”
江寧敘最疼的地方在臉上,不是在身體上,給他臉那一下子力氣可不小,他不給看,因為胳膊上有傷口,怕她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可趙生生扒他衣服,沒一會就給脫溜光。
“大晚上的,你容我緩緩……”
得,他還有心情開玩笑呢。
趙生生詳細看著他的後背、前胸,倒是沒看出來特彆明顯的傷,就胳膊上有一條口子,還挺長的。
“你哪裡疼不疼?疼的話你得告訴我,咱們去醫院看看。”“沒事兒,真的疼就告訴你了。”
把趙生生拉進懷裡,安慰她:“就那麼一道口子,其他的都是小傷,那兩人壓根沒敢下狠手。”……
生生半夜做了個夢,特彆不好的夢,夢見那人死了。
整個人受到驚嚇,嚇醒的。
渾身的汗,醒了以後還後怕呢。
“幾點了?”
她一動他也跟著醒了,問了一句。
趙生生抓過來鬨表,看了一眼。
“六點半。”
“早著呢,再睡會吧。”
把她扯回到自己的懷裡,生生貼著他心口,想著自己做的這個夢告不告訴他?夢是反的是嗎?“我做了個不太好的夢……”
江寧敘眼睛都沒睜,猜著八成就是因為昨天發生的事兒。
“夢是反的,彆迷信啊。”
生生歎口氣,抱著他胳膊,心想但願吧,一會她得給軍招去通電話,還是不放心。
他要是沒砸那最後一下,她也不會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