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生生椅子上實在坐不住了,在角落裡蹲著,兩條腿發麻,幾乎就要蹲不住了,她覺得坐在地上可能還好受點,心裡都是火,上半身冒汗,下半身冰涼。
殷博士走了過去,把她攬在了懷裡。
“命能抱住就行。”
隻要有命在,就有一切。
命要是沒了,那一切就都不用講了。
生生的臉埋進膝蓋裡,點頭,哽咽著:“嗯。”
有命在就行,彆嚴重。
等到江朝陽兩口子來的時候外麵就吵上了,江朝陽和醫生還來勁了,這是他的獨生子啊,要是出事誰負責?
發了很大的脾氣,還怪趙生生在電話裡沒把話給講清楚,出這麼大的事兒你不直接說,我要是明天趕來呢?
做事情就沒這樣的,你得有輕有重,你得知道什麼是重要的,什麼不是重要的,對著趙生生好一通發脾氣,然後又對著殷博士來了火。
全家人都在等。
趙生生沒告訴江漢陽,可江朝陽給通知了。
那是漢陽一手給帶大的。
江漢陽折騰了一宿,晚上沒有飛涼州的飛機,他都要氣死了,按後折騰到另外的城市,還是沒有他隻能坐高鐵,就各種折騰。
早上六點鐘到的上中,從樓下跑上來,往手術室這裡跑的時候一轉彎,眼見著都要到地方了,那地上也不知道是有水還是他的鞋打滑,整個人重心失衡直接摔了出去,摔出去膀子直接撞牆上了。
趙生生聽見聲音抬頭看著,可她走不動路,她沒辦法去扶小叔。
軍招去扶江漢陽,可江漢陽好半天就是沒站起來。
從來沒這麼狼狽過,就摔在地上,有人拽著還是起不來。
江朝陽和軍招一人一邊把老弟弟給扶了起來,他畢竟是男人,這種時候還是能鎮得住場子的,沒掉眼淚,可老弟弟這麼一摔,江朝陽就落淚了。
是啊,比起來自己這個父親,江漢陽才更像是江寧敘的父親。
“小叔,你坐一下吧。”
軍招勸江漢陽坐一下,那一下子摔的挺狠的。
江漢陽走到趙生生的眼前,伸出手去拉趙生生。
“孩子啊,來起來。”
說著話鼻涕直接淌出來了,他沒掉眼淚。
趙生生看見他的鼻涕,一下子就哭出來了。
“叔,我怕。”
“沒什麼怕的,不怕啊。”
江漢陽用力拽起來趙生生:“你不能倒啊,他就剩下你了。”
這是趙生生昨天到今兒一早第二次崩潰,她這眼睛哭得通紅,一晚上不停在流淚,這是好不容易眼淚都要流乾了終於不哭了,可小叔來了。
“進去多久了啊?”
“十個小時了。”趙生生上手擦鼻涕,軍招趕緊的遞麵巾紙給她,生生接了過來,胡亂的擦了擦,真的顧不上,什麼形象都沒辦法注意了。
江漢陽心裡咯噔一下子,十個小時了?
殷博士拿麵巾紙遞給趙生生:“給你小叔。”
江漢陽那鼻涕都淌下來了,可你說他感覺得到但是就好像騰不出來手去擦一樣的。
有些時候男人是真的不哭的,可不哭不代表心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