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於宋臻的話題就這麼結束了,意外的沒什麼□□味,就是唐昭再看明達時總有些臉紅和躲閃。好在這樣的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茂州到了。
越臨近茂州的地方,當初那場地動的痕跡也就越明顯,處處斷壁殘垣不說,又因為那驟然而起的叛亂,許多倒塌的房屋都沒來得及清理收拾。等明達等人趕到時,附近幾地的駐軍已經將這裡包圍了,但他們並沒有在攻打城池,相反卻在清理四周。
負責領兵的都尉匆匆來見過長公主,無奈解釋道:“逆賊死守城門,還蠱惑百姓以身相抗,這時候若強攻,臣擔心打下來一座死城。再則地動之後茂州便生了叛亂,許多地方屍首尚未來得及處理,軍醫說若非正巧趕上入冬,恐怕疫病都要生出來了。”
這番話說得明達也無法反駁,想了想問道:“那茂州城中如何?”
都尉對此也有一番估量:“城中房屋結實,倒塌的比城外要少些。不過城中不比城外,家家種地都有收成餘糧,城中除了幾家糧號外儲糧最多的官倉之前就已經為賑災開倉了。現在那些逆賊還能撐著,但隻要咱們將城圍住都不必清剿,過些日子城中沒糧也必是要生亂的。”
這話很對,唐昭又主動問了叛軍幾何,人口幾何,城中糧商又幾何。
這些都尉都調查過,也說得頭頭是道,不過有些是無法估量的,比如說會走會動的人口,再比如說一場天災下來被損壞的糧倉情況。
一行人說話間遠遠眺望著茂州城樓,可以看見城樓上空蕩蕩隻豎著麵怪模怪樣的旗子,也看不出寫的是什麼。而旗下城樓也有兵卒把守,他們穿著原本茂州駐軍的軍服,但看舉止卻並不似軍中出身,又在手臂上多紮了根白色布條,以此與真正的官兵區彆。
唐昭看了兩眼,便發現守城的人竟是不少,而且這些叛軍雖散漫,但看布局竟也有些章法。無怪都尉不肯強攻,得不償失不說,或許現在的茂州叛軍也正等著一場大戰轉移注意力。
在心裡大抵估算一番,唐昭便對明達道:“叛軍煽動百姓毫無根基,茂州附近的百姓都被他們蠱惑著入了城。這些
人入城之後也是要吃要喝要地方睡覺的,城裡現在沒亂起來已經不錯了,我估計他們的存糧也不多了。”
說完這番話,唐昭又轉頭問都尉:“韓都尉你們不缺糧草吧?”
韓都尉點點頭,這才秋收沒多久,今歲除了這場地動也沒旁的災禍,風調雨順之下各地的糧倉都囤滿了,連帶著他們的糧草也寬裕許多。
唐昭便道:“那請個好廚子來,每日再派些兵卒入山狩獵,獵到什麼就去城樓下架口大鍋煮上。務必煮得香噴噴的,要讓城樓上那些叛軍聞見,還要當著他們的麵吃喝。然後看看他們表現,若十分垂涎,那城裡多半已經缺糧了,不然就還要再等等。”
這主意是不錯,但韓都尉臉上的表情卻有些一言難儘。
唐昭留意到了,便詢問道:“怎麼了?可是唐某此言哪裡有誤?”
韓都尉忙搖頭道:“沒有沒有,此策甚好,不過就是兄弟們最近都在收殮……他們胃口可能不太好,也吃不下什麼肉食。”
唐昭想想距離西南地動都過去月餘了,那些一直未被收殮的屍體會變成什麼模樣,光想想就覺得挺一言難儘,也難怪韓都尉會這麼說。於是她隻好道:“那算了,不必勞煩韓都尉手下,我這邊帶來的人手演這一場戲也足夠了。”
韓都尉忙謝過她體諒,幾人又說了些話,他才告退。
等人一走,明達便拉住了唐昭衣袖,問道:“阿庭哥哥,若是城中糧食還沒到捉襟見肘,咱們難道真就隻能在外麵乖乖等著?”
唐昭被她扯住了袖子,一時間不知想到了什麼,整個人都有些不自在。她不動聲色想要拽回衣袖,奈何明達抓得緊,隻好放棄了,有些無奈道:“自然不是。叛軍太貪心,裹挾了那麼多人入城,這種情況人多就是禍亂的根本。他們沒有向外發展,反而據守一城,禍根早就埋下了。”
當然了,這夥叛軍想要向外發展也不成。畢竟除了茂州百姓受災之下容易蠱惑,彆處的人可不會聽他們瞎扯,以一城對抗一國的結局也是可想而知。
明達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卻沒有善解人意的將她鬆開,反而湊得更近了,半邊身子幾乎都要貼在唐昭身上:“那阿庭哥哥打算怎麼
辦?”
唐昭感覺到明達的靠近,耳根已是染上一抹緋紅,哪裡還想得到怎麼辦?她終於伸手推開了明達,匆匆丟下句什麼就跑了,看上去好似落荒而逃。
明達看著她的背影沒忍住,“噗呲”笑了出來,眸中星光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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