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1 / 2)

唐昭是個很細心的人,尤其在麵臨可能的危險時,更是保持了十足的警惕。

從得知小皇帝竟在慶功宴後便見了延平帝開始,她與明達就知道,不論是宣室殿還是禁軍中,肯定都還有他的殘黨。這些人並不能代表大部分人,卻如害群之馬一般,讓人無法安心。

既然知道禁軍中有人心懷叵測,並且已經冒險殺害暗衛救走延平帝,那麼對方再大膽一些,大膽的猜測明達會親臨,大膽的設下圈套,似乎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雖然隻是些許猜測,但唐昭還是警惕的攔下了明達,自己先進門。畢竟按照身份尊貴來說,走在前麵的該是明達才對。

萬幸,唐昭足夠警惕,也足夠機敏,才躲過了又一次猝不及防的刺殺。

明達將她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確定唐昭彆說油皮,就連衣裳都沒被劃破半點之後,才算放下心來。但隨之而來的便是憤怒,渾身都是低氣壓,冷得仿佛能掉渣。

禁軍統領見狀,忙硬著頭皮請罪:“殿下恕罪,駙馬恕罪,是臣等疏忽……”

明達冷冷打斷了他的話:“所以你一時疏忽,是覺得一個暗衛死在禁軍衙門還不夠,要本宮與駙馬再添個彩頭?!”

禁軍統領被她說得臉色煞白,忙跪下請罪,連道不敢。

唐昭與這人不熟,當年一場宮變,讓禁軍叛的叛死的死,留下的那些也大多遭到了清洗,如今這些禁軍都是後換的新人。可這時她還是扯了扯明達的衣袖,替對方求了句情:“殿下莫惱,禁軍此番雖有失職,可也不是他們有意戕害,正常論功過便是。”

這話不算開脫,可饒是如此,禁軍統領聽了也不由感激的看了唐昭一眼——宮中的官職都不好混,有時候並不是行差踏錯,可能就是一件小事惹得上位者不快,他們就要倒黴。如今日之事更是可大可小,大長公主便是要了他們的命也沒什麼可說的,以失職論簡直就是輕饒了他們。

明達聽到唐昭求情,麵色果然稍霽,也不是不明白唐昭求穩的心態,於是蹙眉擺手道:“罷了,此事之後再論,先進去看看情況吧。”

這回沒人再顧慮尊卑,請明達先行,禁軍統領先一步走進了院子。等到隨行禁軍將整座院子重重包圍,唐昭又去檢查過之前的機關後,他又頭一個踏進了出事的主屋。

主屋裡倒是沒布置什麼機關,畢竟一種手段接連用兩次,傻子才會再踩坑。

明達與唐昭稍後進來,不甚寬敞的主院裡,兩人一眼就瞧見了倒斃在地的暗衛——他穿著一身不顯眼的灰色衣袍,長相也是普普通通丟進人群便找不出來,隻有腰間因為前來辦事掛著一塊銀色的令牌,龍紋隱現,正是“隱龍衛”的身份腰牌。

簡單將人打量一遍,唐昭的目光很快就落在暗衛那泛黑的嘴唇,以及唇角的一縷黑色血液上。她上前兩步,蹲下|身想要查探一二,卻被明達攔住了。

禁軍統領這時候很乖覺,立刻上前說道:“已經檢查過了,是被毒酒毒死的。”

唐昭於是不再上前,站起身又問:“那他身上沒彆的傷痕嗎?”

禁軍統領篤定答道:“沒有,連被偷襲打暈的痕跡都沒有。”

這話一出,唐昭和明達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禁軍統領也知道他們臉色為什麼不好,包括他自己心中也犯嘀咕——暗衛都是被特訓出來保護皇室的,哪怕人數不多,但身手卻是一等一的好。這樣一個人,悄無聲息就被灌了毒藥,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那對他動手的人又該厲害到何等地步?

禁軍是軍隊,不是江湖豪客,他們訓練有素配合默契,但要真論身手,單個拎出去其實沒幾個算頂尖的。便是眼前的禁軍統領,也不一定能做到這般輕輕鬆鬆放倒暗衛。

當然,禁軍衙門也不是隨便什麼人仗著身手就能闖的,更何況這裡本來就在重重防禦的皇宮之中。所以應當還是禁軍內部出了細作,隻不知到底什麼人藏得這般深?

明達查看過現場,深吸口氣說道:“禁軍內部徹查,再讓大理寺的人來看看。”

禁軍統領趕緊領命,明達最後看了他一眼,也沒立刻對他的失職予以懲處,甚至隱隱還有讓他將功贖罪的意思。大抵也是怕此時處置了他,禁軍會群龍無首人心惶惶,使得宮中原本還算安穩的局麵,出現更大的紕漏吧。

明達忍下脾氣,選擇了顧全大局,卻有些愧疚的看了唐昭一眼。

唐昭捏著她手指笑了笑,並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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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平帝籌謀三十年,身邊還追隨著一群曾經的文臣武將,自然不是如喪家之犬般隻顧著倉惶逃命。借胡兵南下是他的一步棋,可除此之外他也不是隻留了一條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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