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麵前足足有三四十斤的蔬菜,溫良突然覺得其實有人刷鍋也不是什麼好事。
馮褚狠狠地點頭,“沒問題。”
洗菜、切菜、準備各種調味料,殷傑的動作並沒有刻意放緩,隻按平常的速度進行著。
耳邊是“篤篤篤”的,菜刀切在案板上的聲音,馮褚目不轉睛的看著殷傑。
因為液化氣是加了加壓器的,所以剛打來閥門就能感覺到灼燙的意味。
橙色的火焰映襯著馮褚繃緊的麵頰,這種情景讓殷傑稍稍滿意。雖然不知道小姑娘的天賦怎麼樣,但態度還是挺誠懇的。
好吃的飯菜不一定要放很多的調味品,真正的廚師是要用簡單的味道還原原料本身的鮮美,這點對於粵菜來說尤為重要。
很快,一道白灼菜心就做好了。
嗅聞著空氣中的香味,馮褚不由的感歎人類真的很神奇。明明剛剛還是一副難吃的要死的慘綠,現在聞了直讓她流口水。
“怎麼樣,學會了麼?”殷傑問。
這句話是她故意的,一個毫無基礎的人,怎麼可能隻看一遍就會做這個。
原本殷傑以為麵前的小姑娘會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到時候自己再交代兩句,告誡她一定要腳踏實地,這件事就完了。過不了多久,說不定她還真能接他們兩個人中一個人的班。
馮褚這邊完全不知道殷傑心中所想,回想了一下,確定沒有任何遺漏的地方之後,她開口道:“我好像……學會了。”
馮褚總覺得,自己離六千塊錢的工資更近了一步。
原本正在擇菜的溫良抬起了頭,神色逐漸變的古怪。如果他沒有記錯,這是他老婆做的最多、也是屬於她自己招牌菜之一的菜吧,這麼容易就被人給學去了?
拍了拍額頭,殷傑盤子裡的菜放到一邊,然後無奈的說:“既然這樣,那你就自己動手試試吧。”
想象跟現實總是會有差彆的。
深吸一口氣,馮褚隨手抓了一把油菜苔。在燒至滾燙的水中放入鹽和油,接著將油菜苔焯水一分鐘。
在盤子裡把油菜苔碼放整齊之後,馮褚開始著手製作湯汁。
在心中開始默數,到了時間之後,她果斷單手把鍋端起來,把湯汁一點一點淋在菜心上。
總覺得,這小姑娘整個動作有點眼熟……
還沒來得及細想這種熟悉感是怎麼回事,那邊刷卡的窗口就傳來的輕輕的敲擊聲。
“哥,我今天的飯好了麼?”因為一連在這裡吃了三年,潘鑫源和溫良、殷傑兩人的關係不錯,所以說起話來也沒那麼多客套。
“馬上來。”這會兒功夫,菜已經擇好了,溫良洗乾淨自己手上沾的泥巴,擦乾之後才拿著托盤把菜和米飯一起端出去。
就在他準備出廚房的一瞬間,殷傑忽然想到了什麼,趕忙道:“你先等會兒?”
下意識的站住,溫良接著就看到妻子把另外一份白灼菜心也擺了上去。
瞬間,溫良就明白了她的打算。
“讓小潘幫個忙,不要告訴他哪個是我做的,哪個是小褚做的。”
沒有事先知道,人的評論就會比較客觀,這樣這個小姑娘才會明白兩者的差距到底是在哪裡。
揚了揚眉毛,溫良果斷答應了下來,然後他才出去。
殷傑是個很細心的女人,她的想法和打算一點錯處都沒有,但有些事,往往都不會順著人的計劃走。
五分鐘後,看著兩道一模一樣的菜,潘鑫源疑惑的問:“這是乾嘛?”
溫良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潘鑫源這才了然。
不就是猜菜麼,簡直是舉手之勞,他有家學淵源的熏陶,擅長的很。
心中這麼想著,潘鑫源接著就舉起了筷子。先吃了一口左邊盤子的菜,吃到熟悉的味道以後,他瞬間就樂了。
沒想到自己的感覺還挺準的,一下子就夾到了殷姐做的那盤。
然而再吃右邊的時候,潘鑫源臉上的笑容忽然僵住。
這兩盤菜,難道不是出自一個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