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原本想把小姑娘給推開,但他用儘全力掙紮之後,小姑娘依舊是紋絲未動。
下一秒,高高揚起的馬蹄以迅雷之勢踏在了她的背上。
有點癢……
馮褚不自在的蠕動了一下,把裴琛到地上,她不由分說捉住了棗紅馬的兩隻蹄子。
回過神來,裴琛扶額,表情要多無奈有多無奈。
剛剛那一聲類似於兩塊金屬撞擊時產生的動靜,應該不是他的幻覺吧……
這雙手接觸到棗紅馬之後,棗紅馬迅速冷靜了下來,然後就開始不停地打哆嗦,絲毫顧不得自己的後腿還在流血。
至於那隻獵犬……
馮褚鬆開它,接著抬腳順著血跡往後麵走。
大概七八十米的距離,她看到獵狗仰麵躺在地上,四肢以奇怪的角度扭曲著,黑漆漆的眼睛此刻霧蒙蒙一片。
已經死了啊。
把裝有蛟龍精血的瓶子合上,馮褚拍了拍它的腦袋,“你真倒黴。”
再堅持那麼一下下就好了。
精血有用是有用,但也僅限於生命體活著的時候,死了的話,它可沒本事把魂兒給勾回來。
見棗紅馬亦步亦趨的跟上來,一副請求寬恕的可憐模樣,馮褚擺了擺手,“你走吧。”
幸好裴琛沒事,不然馮褚才不管誰對誰錯,是不是出於本能或者彆的什麼原因,她絕對先吃狗肉,再吃馬肉,順便把剛剛那個拿望遠鏡的人也給吃了。
很快,棗紅馬情緒激動的離開。
因為注意力轉移的緣故,馮褚並沒有看到獵犬身上溢出了絲絲縷縷的黑氣。
漸漸的,黑氣凝聚成獵犬的影子,朝麵前的人搖了搖尾巴,接著它一路狂奔,轉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再回到裴琛身邊,馮褚發現他用手捂著肋骨的部位,眉頭微不可見的皺起。
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馮褚咬了咬唇,語氣焦急的問,“怎麼了?”
摸了摸小姑娘的頭,裴琛神色自若,“可能是骨裂了吧。”
沉默了一瞬,馮褚飛快道:“骨裂了你還裝什麼裝,趕快把珠子拿出來啊!”
第一次經曆小姑娘暴躁的裴琛有些適應不良。
見他半晌沒有動靜,馮褚眉毛一揚,接著一個召喚就把自己的白玉珠子給握在了手上。
如果不是它,自己剛剛也察覺不到這裡發生的事,更不能瞬間趕來。
“把衣服撩上去。”馮褚命令道。
現在的裴琛,大腦有些當機,隻能機械性的聽從她的話。
毛衣褪到胸口處,裸露出來的皮膚被寒風一吹,顫栗之下冒出了一個又一個的雞皮疙瘩。
越過腹肌直接去摸他肋骨的位置,馮褚一邊按一邊問,“是這裡嗎?”
裴琛躺在草地上,微微的抿起了唇,“……不是。”
再往上走,馮褚捏了捏,“這裡呢?”
“也不是。”
粗糙的草葉摩擦過裴琛的脊背,其中似乎還夾雜著一個拇指大小的石子。他感覺硌得慌,於是不得不挪動一下。
下一秒,尖銳的疼痛傳來。
“看來是這裡了。”說完這句話之後,馮褚接著把白玉珠子貼了上去。
清清涼涼的觸感接觸到皮膚,緊接著一股暖流從傷口處蔓延,疼痛頓消。
裴琛不禁舒服的喟歎出聲。
等喬嚴、黃敬鬆、丁政軒幾人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
恒安總裁、裴家二爺,被一個乖巧可愛、身高連他肩膀都不到的小姑娘壓在地上,口中則不停地呻/吟著!
手中的動作頓了頓,馮褚把視線轉移過去。
“打擾了!”三人開口,聲音之大,將棲息於此處的鳥都驚飛了一大片。
望著他們的背影,裴琛現在不止是肋骨疼,他的頭更疼。
——
精致華美的房間裡。
米克狄坐在沙發上,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他身邊的保鏢沒有望遠鏡,當然也就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你們出去,都出去!”米克狄惡狠狠開口。
他需要好好冷靜一下。
很快,房間裡重歸寂靜。
裴琛找了個這樣的女人,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再次回想到剛剛的場景,米克狄覺得喉嚨異常乾澀。
給自己倒了杯水,正準備喝的時候,他忽然看到了裡麵出現了一個倒影。
漆黑的眸子、尖銳的牙齒,是那條獵犬!
有那麼一瞬間,米克狄的心臟仿佛被狠狠碾壓了一遍,動作僵硬的回身看去,背後空空如也。
錯覺,絕對是錯覺。無論怎麼樣,他還是先睡一覺的好。
如果運作得當,自己也算是抓到了裴琛的把柄,到時候還不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躺在床上閉上眼睛的米克狄並沒看看到,那條獵犬已經臥在了他的肩頭。
暗芒閃過,一塊血肉被它撕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