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鹽巴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村長媳婦沒在家,隨口問道:“嫂子不在呀?”
村長滿麵愁容:“放暑假了,兒子一直不肯回村,曉慧做了點心和衣服打算去市裡給他送去,這會剛出門沒多久。”
小鹽巴算了算時間:“那要長途跋涉,去好幾天吧。”
“沒法子,都是為了孩子。”村長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停留太久:“你們有什麼事就說吧。”
小鹽巴簡單敘述了一下。
沒想到村長搖了搖頭,遺憾道:“頂香人一般神龍見首不見尾,當初田家小孫子看病也不是我幫忙找的,你還是自己去田家問問吧。”
從村長家出來,小鹽巴躊躇不決。
“怎麼了?”白盼注意到他的表情不大好。
小鹽巴歎氣:“田家不願理咱們的。”
住在小洋房裡的那戶,說起來也是赤土村的村民,但人家和他們不同,早前田老頭的小兒子去城裡打工,突然發了財,當上了大老板,寄回家的錢一打接著一打。
從此以後,蓋洋房,建花園,穿名牌,就差沒請保姆幫忙乾活了,這麼窮的村,好不容易出個有錢的,大夥家裡要出什麼事自然想著互相幫襯幫襯。
青雲直上的田家哪裡看得上這些窮酸貨?在門口擺了塊牌子,寫著窮人與狗,不得入內,把村裡幾個有頭有臉的氣得,當場發誓就算以後變成條狗,也不會踏進田家院子半步。
也就村長性格好,在中間充當和事佬,不然任由事態發展下去,估計沒完沒了,隻是這件事到底成為一條導火線,從此田家和赤土村的村民相看兩厭,險少再有往來。
“嗯……”白盼沉吟道:“他們錦衣玉食,跟村民關係又差,就沒有想過搬去城裡住?”
“大概是因為家裡有老人的緣故吧,老人家比較戀舊,呆在村裡幾十年,換個地住不習慣。”
小鹽巴一邊猜測一邊按響了門鈴,從院子裡走出一個六旬老頭,雙鬢發白,身體瞧著硬朗,但臉上的心高氣傲是藏也藏不住。
“鹽巴,我們村的孤兒。”老頭的目光在他臉上轉悠一圈,充滿敵意地說:“我可沒錢借你——”
“不是借錢。”白盼迅速打斷了他的話:“聽說你的孫子病了?我們想了解一下情況。”
老頭又看向白盼,滿臉疑惑:“你是哪位?村裡新來的赤腳醫生?”
“他也是頂香人。”小鹽巴語氣中帶了點驕傲:“本事可大了。”
誰知老頭臉色一變,但很快恢複了正常,放下話後轉身就走:“不需要,你們回去吧。”
小鹽巴從圍欄中間伸出一隻手,揪住老頭的衣服,窮追不舍地問道:“那你能告訴我們怎麼聯絡之前來看病的頂香人嗎?”
“我怎麼知道?”老頭不耐煩地把衣服往裡麵拽,情緒激動:“你要乾嘛?什麼意思?放開我!再不放手我喊人了啊!”
“你們不是經常找她看病嗎?”
“我說不知道就不知道,你這小孩怎麼糾纏不休呢?!”
“你說謊——”
白盼抓住小鹽巴的胳膊,衝他搖了搖頭。
小鹽巴臉一紅,下意識縮回手:“對不起,我太著急了。”
“哼。”老頭唾了一口,抖了抖袖子,露出不屑的表情,斜著眼道:“算了,我不怪你,畢竟有娘生沒娘養——”
“田老先生。”白盼本來心情還不錯,周身氣質較為溫和,此時麵色一冷,說起話來皮笑肉不笑的模樣讓人不由自主地心裡發寒:“我能請教你一個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