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把大盛的屍體綁在準備好的木板上,說實話,在王致盛告訴我他曾害死過三圭時,我就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殘忍。
大盛的腿已經不能稱之為腿了,就是兩條碎骨,上麵插了數不清的楔子,像是被折磨致死的,我越發害怕了,連屁都不敢放。
老田拿了根鐵釘,讓我插進大盛的後腦勺裡,我戰戰兢兢,本來還想問為什麼要這樣,後來被他陰狠的眼神一瞪,哪裡還有什麼自主意識,讓我怎麼做,就怎麼做了。
把大盛的屍體埋進土裡,老田還拜了拜,嘴裡還念叨著什麼……是他自己尋死,怪不得他,拜完後警告我說,現在我倆算是同謀了,回村以後最好把嘴巴閉上,不然敗露了大家一起倒黴。
至於大盛怎麼死的,又為什麼被殺,我是真的不知道。
……
孫誌偉道:“這就是全部了,能給我解藥了嗎?”
四周安靜地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白盼靠在椅子上,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小鹽巴垂著腦袋,看不清情緒,村民們閉上了嘴巴,似乎還未消化眼前所發生的。
良久,敲打桌麵的聲音不見了。
白盼逼視他,壓低聲音:“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一個人謊話說得太多了,臉是會模糊不清的。”
曉慧愛美,櫥櫃上就放了一麵鏡子,孫誌偉半跪著,從鏡子裡打量自己,他的臉已經完全消失了,眼睛,鼻子,耳朵,像霧一樣散開,隻剩嘴巴一開一合,他努力仰著脖子去看老田,老田的五官擰成一條一條的細線,逆時針轉著圈,仿佛一張畢加索抽象畫。
他勉強笑道:“怎麼回事?我說的都是實話啊,我是真的——”
話音未落,那股徹骨的疼痛又從腿骨湧了上來,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孫叔,你真的有說實話嗎?”小鹽巴突然抬頭,目光如炬:“全村你跟村長的關係最好,隔三差五地往他屋裡跑,嫂子要真被家暴,你會十多年不知情嗎?”
如果曉慧被虐待,被折磨,那十年,他根本不會是什麼無辜者,恐怕是個知情人,又或者,他也參與其中——
孫誌偉往後縮了縮,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你說村長教唆王大伯在擴散流言,間接害死三圭,但王大伯和村長關係如何,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他們根本不可能合作吧?收了錢幫他擴散流言的,究竟是你,還是王大伯?”
“不是,我不是——”
“還有,關於大盛。”小鹽巴上前一步,咄咄逼人:“你真的是在大盛死後再和村長見麵的嗎?大盛失蹤前一晚,曾跑來我家說過,他知道了村裡瘟疫頻發的真相,還有人在背後追他,結果第二天人就不見了,我想,這其中原因,難道不是你恰巧和村長商量某件事,不慎被他發現,緊急之下殺他滅口嗎?”
“孫叔。”小鹽巴道:“你在整件事裡,到底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新年快樂!通通抱住狂親=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