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們一貫的相處模式,曹馨寧是施舍的一方,黃佳怡是襯托的一方。
黃佳怡習慣用假話撈好處,加上曹正羽是曹馨寧的哥哥,她獻殷勤的次數逐日漸增。
曹馨寧命令道:“把她手機拿出來。”
黃佳怡心裡對她應付仆人一般的語氣十分抵觸,但也明白隻有曹馨寧知道換皮的技巧,便勉強沒計較,沒想到,曹馨寧就是想要得到顧安安的奶奶居住敬老院的地址。
“我沒讓你殺她啊,就讓你拿著顧安安死亡的照片給她看一眼,到時候老人出什麼問題,跟我們就沒關係了。”
黃佳怡怒道:“萬一她報警怎麼辦?你站著說話不腰疼,與其這樣,還不如我們到警察局自首,還能判個過失殺人!”
“蠢貨!”曹馨寧比她還凶,精致的指甲點在鼻尖大聲嘲諷道:“把顧安安殺死的是誰?我這麼做又是為了誰?你要是想半途而廢,好啊,儘管去,到時候等我哥知道了,正好來監獄給我們送盒飯。”
是啊,已經邁出第一步,不能回頭了。
黃佳怡一咬牙一跺腳,終於下定決心:“好,我去。”
……
顧安安的魂魄劇顫,本身消散的怨氣再次彙集在一起,她乾嚎著,卻又無能為力。
漂泊大雨漸漸停了,空氣難得清新。
小鹽巴問道:“後來呢,後來你奶奶怎麼樣了?”
顧安安沒有回答,隻留下兩行血淚。
“應該已經去世了。”白盼回答:“不然就像曹馨寧說的,得到的一張腐爛的皮,披上之後,隻能維持十天半個月。”
小鹽巴歎氣:“原來顧安安真正怨恨的,不是自己死亡,而是一手把她帶大,奶奶的死亡,所謂對人世戀戀不忘,其實就是執念太深,想要讓顧安安化成惡鬼。”
“你的皮也是黃佳怡剝的吧?整樁事件中,曹馨寧隻是乾看著,沒動過一次手,所以才報複不了她。”
顧安安“嗚嗚”哽咽著。
小鹽巴想不明白,明明是黃佳怡想要顧安安的皮,為什麼最後卻被曹馨寧披上了。
白盼本側耳傾聽,月亮從雲端裡鑽出,草叢中突然閃過一抹亮光。
小鹽巴順著那抹亮光尋去,拿在手裡揮舞:“是發夾!”
發夾在草叢中,披著假皮的曹馨寧又去了哪裡?
顧安安再提供不了有用的信息,她彎曲著身子,遠遠站著,目送小鹽巴和白盼離開。
“她不跟過來嗎?”小鹽巴一步三回頭。
“不是不跟,而是過不來。”白盼道:“原本顧安安出不了校門,我把黃佳怡騙回學校,才纏上她身報了仇。”
小鹽巴鼓起嘴,好奇地問:“你怎麼知道?這都能看出來嗎?”
“根據她的話,亂猜的。”白盼漫不經心道:“黃佳怡有意無意避開警察局的時候,我就想,她是不是參與了殺害顧安安的行動,當時我猜她還撒了慌,表麵說在工廠的倉庫,實際在學校動的手,惡鬼通常都會在自己死亡的地方徘徊不去,我想試一試,才故意讓她回學校。”
小鹽巴愁道:“結果纏是被纏上了,黃佳怡也死了,顧安安為什麼還不能離開學校?”
“等我們找到真正的曹馨寧,再說吧。”
曹馨寧就這麼憑空失蹤了。
學校裡一問,得知她請了假。
請假的是本人,她用手機以短信的形式發給輔導員。
顧安安平時勤奮,不怎麼缺課,輔導員隻當她奶奶又生了病,便沒有多問。
由此,白盼可以確定,她還活著。
或許,正躲在某個角落注視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