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盼把張女士暈厥的身體扔到女孩麵前:“把她帶回去。”
麗麗本說得斬釘截鐵, 卻在白盼過來的一瞬間顯得緊張而防備, 整個人後撤了一步。
“怎麼?你不是要殺了她嗎?”白盼挑眉。
他身上陰氣好重。幾天前來這裡的時候還沒發現,被她殺死的惡鬼融合進身體裡,離得近了, 胸口反而感受到一陣陣刺痛。
“早就聽說你很難纏,我還不相信。”麗麗陰惻惻地說著,背後三個小鬼撕扯著脆弱的影子, 足以說明此時的她並不好受。
“誰說的?”白盼薄唇輕抿。
麗麗露出虔誠的神色, 她閉上眼睛,雙手合一, 道:“拯救我的人。”
“嗯?”白盼的表情千變萬化,眉頭高高挑起, 似乎在等待她接下來即將說的話。
“蘇薄, 他叫蘇薄。”麗麗張開雙臂,瘋狂的崇拜出現在她的稚嫩的臉頰上:“他教我如何擺脫外公, 教我如何複仇, 教我如何讓曾經讓我恨得咬牙切齒的人,如今一看到我就毛骨悚然,瑟瑟發抖, 我憑借自己站在陽光底下, 媽媽曾經看不起我, 無視我, 現在她害怕我, 隻要我說的話, 她一個字都不敢反駁,是不是很有趣?”
蘇薄?這個名字頗為耳熟。
自己曾經夢到過他。小鹽巴記起來了,去冥城找高老頭的時候,他的徒弟就是因為蘇薄,把師傅害死的,他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嗎?要是活著,起碼也有四十多歲了吧?
蘇薄和白盼,認識嗎?
想到這裡,小鹽巴偷偷去看白盼,這人嘴唇抿成一線,看上去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實際上眼神陰鬱,周身圍繞著一股股看不見摸不著的低氣壓。
嗯,應該認識吧。
小鹽巴移開視線,得出了結論。
關係肯定也很不好。
“哦,然後呢?”他聽見白盼用很平靜的聲音問道。
“什麼然後?”女孩不明所以,她攤開手,高亢而愉悅:“我外公死了,我媽媽怕我,膽小怕事的老太婆得到了報應,傷害我的幾個蠢貨四分五裂,現在,隻要把你們殺了,再帶媽媽回去,她就會整日整夜承受著我給她帶來的痛苦,就像當初的我一樣——”
“為什麼要殺我們?”小鹽巴問道。
女孩難以抵抗對白盼的畏懼,這種畏懼仿佛與生俱來,無法克服。
“這是我和蘇薄的約定,他教我掃清障礙的方法,我答應他一個條件,後來啊,他失蹤了好多年,終於有用上我的地方了……”女孩勾起一抹滿足的輕笑,接著說道:“他要我殺了你們,但我不喜歡濫殺無辜,便試探一番,結果麼,你們跟膽小怕事的老阿婆沒什麼區彆,果然不是什麼好人!”
女孩已經走進偏執的死胡同裡出不來了,她沒有發現自己在殺害彆人的同時本身也在逐步跌入深淵,如今影子被三個小鬼纏上,也不知道能支撐多久,待她死後,她做的惡將被地府審判。
她可能跌入無儘的地獄,受到殘酷的懲罰——
然而,這些後果麗麗一概不知。
這是幫她,還是害她呢?
麗麗身後的惡鬼越發不穩定,她卻興奮起來:“我知道你最怕什麼,張天師都告訴我了。”
白盼蹙眉。
她的全身像蛇一般左右蠕動著,目光時不時瞥向小鹽巴:“萬物違背因果循環你不能阻止,可是你自己卻違背了,因為你——”
白盼掐住了她的脖子:“張天師是哪位。”
“啊——”麗麗被他身上那股強烈的陰氣折磨地尖叫起來。
“張天師是哪位?”白盼冰冷冷地,再次問道。
“他叫張廣興!是他告訴我的!”麗麗難受極了,搖著頭,馬尾亂竄。
白盼湊近她,手用力縮緊。
“張光興和蘇薄是一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