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鹽巴看到來人,點了點頭算是回答。
金冉冉卻半分沒有想離開的意思,定定看著他,不停咽著唾沫。
小鹽巴猶豫了一下,把手裡的冒著熱氣的碗遞給她:“給你吧。”
金冉冉生怕他後悔,沒推辭就接過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這番舉動,讓樓裡幾個餓著肚子的男人也跟著下了樓。
一行五個驢友,竟然隻有方琳茹會下廚,其餘四個,都是隻會張嘴,不會動手的人。
野外生存能力差得叫人不敢置信。
小鹽巴難免嘀咕,他們這樣要都算驢友,恐怕還沒登山,就得餓死在野外了。
潘十二沒有吃飯,靜靜地坐在窗台前,看著戶外,其實黑暗已經籠罩住整個清玉雪山,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什麼,他隻是單純望著連綿不絕的雪景發呆而已。
臨行前他很活躍,越靠近雪山,反而越是深沉。
小鹽巴問:“他怎麼了?”
白盼道:“想起以前的事了吧。”
小鹽巴眨了眨眼睛,猜道:“是他以前的老相好嗎?”
白盼牽起他的手,道:“我們上去說。”
喬輝吃完麵,斯文地用濕巾紙擦了擦嘴,瞥了一眼往樓上趕的小鹽巴和白盼,目光停留在他們相握的手上,露出嫌惡的神情:“他們不會是同性戀吧?”
馮智森詫異地問:“誰是同性戀?”
“跟你們坐同一輛車的那兩個。”喬輝的眼鏡片閃爍著不明的光芒。
方琳茹不明所以地問:“那又怎麼樣?”
“同性戀容易得病,你們不知道嗎?”
金冉冉不滿道:“你有本事彆吃他做的麵啊……”
喬輝坐直身體,冷靜地回答:“多謝提醒,以後不會了。”
金冉冉翻了個白眼,暗罵一聲矯情。
馮智森不鹹不淡地插了一句:“你最好聽他的,十年主任醫生的職位不是白做的,是不是啊,喬醫生?”
喬輝抿著唇,沒有說話。
小鹽巴跟著白盼上樓,還不知道客廳裡的暗流湧動,倒是白盼麵色微冷,淡淡道:“以後彆給他們做麵了。”
“我帶了很多。”小鹽巴和他咬耳朵。
白盼勾出一抹輕笑,手按在他柔軟的頭發上:“要他在背後說你壞話呢?”
“他們說我壞話了嗎?”小鹽巴猶豫了。
白盼淡淡道:“不知好歹的人,給予再多好處,都覺得理所應當,不懂得感恩,不如不給。”
回到客房,小鹽巴把自己裹進被子裡,聽白盼講述潘十二的往事。
“潘十二生在民國,他父親做的是賣鹽生意,當地的富商,本該衣食無憂,可惜那時候潘十二不懂事,年輕氣盛,得罪了日本軍官,那日本軍官不是好惹的禍色,知道他父親是賣鹽的商人,便暗中使了絆子,胳膊擰不過大腿,潘老爹被打壓,沒人給他進貨,資金周轉不上來,從此家道中落,一蹶不振,無奈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個時候,潘老爹還得了惡病。”
“後來呢?”
“潘十二從小備受寵愛,長得細皮嫩肉,手不能扛肩不能提,倒是懂些洋文,便去私塾教課,可惜他家境敗落,身上那股傲氣卻沒隨之散去,走到哪裡都帶著張揚勁,結果,被一地方總督看上了。”
“那總督三十不到,年紀輕輕身居高位自然老奸巨猾,看上的東西隻有他厭棄的,還沒他不想要的,潘十二是硬骨頭,難嚼磕牙,起先,那總督不清楚他的脾性,半路把人劫回了家,霸王硬上弓,潘十二就咬自己的舌頭,想要自殺。”
小鹽巴想了想,小幅度的搖頭:“想不出他清高的樣子。”
年輕時自視甚高,如今卻嬉皮笑臉,油嘴滑舌,難道因為年紀大了的緣故?
小鹽巴想不通。
“經曆太多,人的性格是會變得。”白盼歎道:“潘十二享了十幾年的福,之後的日子都不太如意,那地方總督對他軟硬皆施,雖托人治好了他父親的惡疾,但也是整日霸占他的身子不願放他回家,後來總督死在清玉雪山上,變成惡鬼,被封印了六十多年。”
小鹽巴問:“他是怎麼死的?又是被誰殺了呢?”
白盼托著下巴,懶洋洋道:“這我就不知道了,那個時候世道混亂,今天活生生的人站在你眼前,明天就死了,也不會覺得奇怪。”
“噢——”小鹽巴一邊點頭,一邊還打了個噴嚏。
“感冒了?”白盼探手而來。
“沒有……”小鹽巴揉揉鼻子,臉紅撲撲的,心裡想,就是有點冷。
“睡覺吧。”白盼用被褥將小孩完完整整地裹了起來,連一條縫都沒有留下,說道:“明天還要早起。”
沒過一會,小鹽巴的臉更紅了。
……這樣一來,好像又太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