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看到了什麼?柳清越跟著一個男人走了,兩人有說有笑,還共乘一車!如此親密的勾勾搭搭!
他那一瞬間理智被抽空,轉頭就吩咐安家的下人,“快,扶我上車,跟著前麵那輛馬車!”
馬車追著那輛馬車跑了很久,安易旻一路上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就在奇怪為何柳清越突然要和離,還那樣快地將嫁妝全部都搬了出來,沒有留下一點餘地。卻原來是她不知在哪裡勾搭上了彆的男人,難怪了!他一時間隻覺得衝天的怒氣將他淹沒,回想方才那個場麵,他都想氣得想動手打人。
他竟然被戴了這麼頂
綠帽而不自知?柳清越是什麼時候背叛他的?難怪他從來不去她的院子,也沒看到柳清越有任何著急,說不定她在出嫁前就已經跟這個男的好上了,所以新婚之夜,才會那種態度對他!
安易旻越想越覺得哪那都可疑,越想就越氣氛。臉色跟吃了毒菌一樣,白裡透著綠光。
不知走了多久,前麵那輛馬車終於在一處宅院前停了下來。
“大爺,那馬車停了。大奶奶下車來了。”外麵馬車道。
安易旻這一刻忘記了他腿上的傷,他霍地站起身來,他動作太大,腿驟然疼得他眉頭直皺,但是他忍住了,他推開下人的攙扶,自己撐著下了馬車。
果然看到柳清越和那個男子有說有笑的,兩人已經下了馬車,並肩而行,正準備往府門走。
青天白日,兩人竟然敢如此放肆!
安易旻再也忍受不了,他寒著臉,大喝一聲:“柳清越!”
那本來要打算進去的兩人聽到聲音都回過頭來。
眼前的這一幕奪走了安易旻的理智,新仇舊恨,齊齊湧上心頭。
當初若不是柳清越堅持要嫁給他,他和柳清和之間怎麼會受這麼多苦?可這柳清越嫁給他卻又如此不守婦道,還妄想和他和離?他還沒同意和離呢,她就跟彆的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成雙入對?
安易旻氣得雙眼發紅,理智早就被怒火燒得一乾二淨,他一瘸一拐地朝柳清越衝將過去,像頭發怒的野獸。
柳清越轉身看到安易旻,還微微有些驚訝。這驚訝落早安易旻眼中,更加認定了她是被抓了現行後的做賊心虛。
他終於走到柳清越跟前,想也不想,抬手就欲給柳清越一巴掌。柳清越沒有躲,她旁邊的男子卻出手一把鉗製住了安易旻,隨即輕輕鬆鬆一甩,安易旻就被摜在了地上。
他本來屁股就有傷,這一摔將他結痂的傷口摔裂開了,疼得他不自禁地齜牙咧嘴。
柳清越這才上前一步,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安易旻,“安易旻,你想做什麼?”
安易旻生生忍住疼,恨不能指著柳清越鼻子破口大罵。
“柳清越,你這樣不知廉恥,還知道什麼叫做婦道嗎?如此不要臉,光天化日,就與外男成雙入對,你將我這個丈夫置於何
地?你柳家的女兒果然都不要臉!”
這句話將柳清和也罵進去了。
柳清越沒有說話,她默了片刻,冷不丁地一腳踹了上去,這一腳正好揣在安易旻的大腿上,他受家法正是大腿和臀部,這一腳真是疼到心裡去了。
可這還沒完,柳清越一腳接著一腳,一腳狠過一腳。
安易旻本來就行動不便,這會兒更是逃都沒法逃,他又顧忌臉麵,不願意隨地打滾來避開,隻得硬生生地受下。
“柳清越,你瘋了?”他瞅著空檔大聲喝。
但是柳清越不理會他,她又猛踢了幾腳,才停下來喘口氣。
安易旻早就疼得眼淚橫流,他萬沒想到柳清越竟然會動手。雖然這不是柳清越第一次動手打他,但是這樣下死手還是第一回。
“柳清越,你…你個潑婦!你竟然敢踢我!”
柳清越又是一飛腳,正好踹在安易旻胸口上,這一腳絲毫沒有留餘地,安易旻隻覺得胸口一陣劇痛,差點閉過氣去。
柳清越一腳踩在他胸口上,冷冷地俯視著他。
“安易旻,你也配跟我說廉恥二字?你自己做過什麼,難不成你已經忘了?你跟柳清和私通苟且的時候,將我這個妻子置於何地?將柳清和的丈夫置於何地?你也配跟我提要臉二字?”
“你!”安易旻臉色鐵青,他真的從來沒想過自己和柳清和那樣是不道德的,猛地被柳清越當著臉罵,他一時不知怎麼反駁。
“怎麼,你想說你們是真愛?我呸!你們這叫打著愛情的幌子,實則乾著畜生不如的勾當!”柳清越微微俯身,盯著安易旻的眼睛,冷不丁問道,“趙二爺是你們害死的對吧!”
安易旻臉色突變,他目光一閃,嘴上已經下意識地否認,“你胡說!趙二爺的死跟我有什麼關係?”
柳清越冷笑一聲,趙家不是吃素的,既然已經懷疑到安易旻頭上來,就一定會嚴查。若是安易旻他們做的手腳,趙家就一定能查出來。
不過是早晚的事罷了。她本就在知道趙二爺的死訊的時候,就懷疑過是安易旻和柳清和兩人聯手動的手腳,隻是她沒有證據。
“讓我猜猜,你們是怎麼害死趙二爺的,我想,一定是下藥吧。否則趙二爺不會突然暴
斃。”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冷冷地看著安易旻,果然見他眸光閃了一下。
“看來真是下藥了。”柳清越收回腳,在地上搓了兩下,仿佛想將腳上砸的臟東西搓掉。“你與其來找我發瘋找打,還不如好好想想,你安家二房就你一個男丁,恐怕要絕嗣了。我想趙家很快就會找到證據,你還是想想怎麼安置你那老娘吧!”
那藍色圓領袍的男子就一直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柳清越狠厲地收拾安易旻,眼中儘是驚訝,隨即變成高興。在他印象中,柳清越還是那個為安易旻癡為安易旻狂的樣子,今天這樣毫不心軟地痛毆了安易旻的模樣,看了真是…真是讓人通身爽快。
他早就覺得安易旻不是良人,不能托付終身,隻是他這個表妹著實被迷了腦子,一心一意要嫁給安易旻。
好在如今總算是迷途知返了。
“快進去吧,理會這些閒人做什麼,祖母該等急了。”鄭景澤帶著微笑叫她。
柳清越也是搬出來了之後,才知道原來柳清越還有個很疼愛她的外祖母,甚至柳清越小時候因為體弱多病,曾在外祖家借住過幾年。這也是柳家雙親為何會偏愛柳清越一些。因為他們覺得對柳清越有所虧欠。
當初柳清越執意要嫁給安易旻傷了鄭老太太的心,這一年多幾乎就沒有什麼往來。但是鄭老太太還是心疼外孫女的,一聽到她和離的消息,立馬吩咐她的孫兒,也就是原主的表哥過去接她。
柳清越本來是不想去的,但是聽說安易旻來了,猜想他應該還在外麵候著。她故意和鄭景澤共乘一車,安易旻一定會以為她早就紅杏出牆了,以男人的心態,他一定會受不了會追上來找茬,剛好可以趁機收拾他一頓。
安易旻果然跟了上來。
柳清越拍了拍手,道:“表哥先請,我都忘記帶點禮品來了,真是失禮。”她出門是臨時起意。
鄭景澤微笑,“祖母看到你來,就會很高興了。”
兩人說說笑笑進去了。留下安易旻攤在地上喘著粗氣傻眼。他抬頭望去,果然看到門楣上寫了鄭府兩個大字。
他恍然反應過來,這裡是柳清越的外祖家,剛才那個男子是她的表哥。
他誤會了。
可
是安易旻心裡的憤恨沒有減少,這個柳清越竟然當街暴打他,這個仇,他一定要報!
可他沒有等來報複的機會,倒是等來了京兆尹的衙役。
本來官役上門,喬氏就有些慌神,見他們二話不說就將安易旻帶走,她哭天搶地,“你們為什麼要抓我兒子?我丈夫是禮部主事,你們誰敢抓我兒子?”
那些官役隻是戲謔地看著喬氏,彆說安家老爺隻是禮部一個小小的主事,就是衝著趙家的委托,這個案子京兆府姚大人也會儘心儘力地辦好。
安易旻早在看到官役上門的時候,就心涼了半截。他做過什麼,心裡清楚。
雖然證據他自認為銷毀得乾乾淨淨了,但是他總是心虛的。畢竟有句俗話,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喬氏被官役粗魯地推開一邊,安易旻還是被帶走了。
他跪在公堂下時,還在想,一定是柳清越落井下石,跟趙家那邊的人通了消息,不然趙家的人怎麼會懷疑到他頭上來呢。
他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咬定不承認,反正他篤定趙家那邊沒有證據。直到姚大人將證人證物都請上公堂,安易旻才神色大變,在鐵證物證之前,他實在反駁不出什麼話來。
那證人是他當初委托去藥鋪買藥的人,還有藥鋪的掌櫃。
“就算這人是我請來去買藥的,我和趙二爺素來不相識,怎麼能給他下藥?我又沒有去過趙家!”他試圖垂死掙紮。
“下藥的人已經招了,這是她的證詞!”姚大人一邊說著,一邊吩咐師爺將證詞給安易旻過目。
安易旻一聽這個,背脊當即就坐直了。他有恃無恐,這份證詞一定是假的。
可當他看到證詞上麵的畫押時,整個人都傻了。
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地寫著柳清和的名字。
柳清和交代了是安易旻去買的藥,由她給趙二爺下。甚至這些證人也是她說出來的,不然姚大人他們估計還查不到這些和安易旻從來沒有交集的人身上去。
安易旻腦子裡反反複複下意識地就浮起三個字。
不可能!
柳清和絕對不可能出賣他!
“這證詞是假的!你們弄個假證詞想來定我的罪?我不服!”
姚大人冷冷一笑,“這份證詞是柳清和親口:,,,